“我并不反对你跟她接触,毕竟哪怕是你不怀好意,但至少也帮着她走出阴影,重燃了生命的希望。”陈迹顿了顿,“孙老哥,我这个人有时候很不讲道理,以前是个什么声名你也该听过了,甚至找人打听过。相对的,无论是生意上,还是私情上,我也找了人探过你的底细。当然我不会将这些东西用来做什么对不一样你的事,无论生意,还是私事,我不想跟你这个人接触了。我都会很明确的告诉你。”
“陈兄不妨直言。”
“你们到哪个地步了?”
孙嘉宇一愣。
陈迹继续道:“我不否认目前为止,你不像个坏人,不过你在家里的……姑且说地位吧,我觉着有些尴尬。且不说那些对你虎视眈眈的家伙,就说你的孝顺,如果你真想跟我姐有什么进展,这将会是你最煎熬的环节了。上不可忤逆长辈,又不能对我姐承诺什么,所以单凭这一点,我就必须否掉你们的接触。”
陈迹眼色微凝,“我狠起来,连我自己都怕的。”
孙嘉宇挑眉道:“既然陈兄都知道了,我也只能摊牌了。”
陈迹摆手,“不用,我希望你找一考虑好再说,倒是要坦白的对象也不会是我。”
孙嘉宇面色疑惑。
陈迹道:“我要回青州了。”
“……”
陈迹起身,喊了店主,询问了为何面条还不上来。
四目相对,多了很多复杂的审视。
——
陈迹很难受,莫名的很难受。
从登州回到青州的一路上,他都没有说一句话,这可担心了桂春。小染已经领了新任务,暂时留在登州帮忙。
车队回到青州,已经是三月中旬。
——
登州松溪,收到陈迹离开登州的消息不久,陈过的门槛就被不少人踩了一遍,最先过来的都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有些刻意的亲近里,隐约也透着些关乎陈迹这一次行程的内幕。尤其是那位手里捏着陈迹老宅房契的七叔家。送走这一波小年轻,到了晚间,则是各家长辈过来拜访陈过父亲了。当然难免也喊了陈过作陪。
花厅里,陈过之父陈修涉正与客人说着话,喊了陈过负责上茶。期间七叔陈华偶遇了他,便喊着他说了会话。
问过最近的课业,紧跟着说了几句在宗学的情况,诸如要关照关照陈松之类的话。陈过都应了下来,至于陈松那个混世魔王,在宗学里就跟他不对付,要说关照还真说不上。
陈华显然对宗学的事情不可能真就一点不知道,这种话权且也只是应时之说,最后自然还是问起了陈迹对老宅的想法。
陈过装作懵懂,便也含混过去了。
松溪陈家发展至今,除了宗家陈知禹一系,其他还有几支,正要算起来,倒还真得请了家谱出来。诸如陈华陈松父子,其实都不能算是陈松溪的直系后代,双方之间恐怕都出了七服,至于这里头的辈分都乱不清了。
也是如此,这些人享受着陈家惠泽,到头来还是有很大的怨气,怪天怪地,却从不愿意多想一想自己应当做什么。莫说回馈家族,至少也不能拖后腿不是?实际上却是背地里做着许多自以为正确的事,挖着家里人的墙角。
这一次对上陈修洁,恐怕也有部分原因。
陈华一直向家族陈诉,想要一座宅子的。
至于为何最后竟然拿到了陈迹的老宅,恐怕又有许多说道。
没能从陈过嘴巴里问出东西,陈华有些气愤,只是毕竟在人家地盘上,他便也忍下去了。
送走所有人,陈过被陈修涉喊到跟前,勉励几句,最后也不忘提醒,暂且不要跟陈迹走的太近,至于根由倒是纯粹担心陈迹带坏了陈过。陈知涉对堂弟陈修洁没什么意见,但在教育儿子当面,他是有极大怨气的。早前就让他“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愿意听,如今可好?
当然,在面对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他自然站在陈修洁一方。
只是关于宅子的事情,其实也牵扯了宗家的人,父亲没说话,他也不好越俎代庖。
归根结底,大家的眼光都只是盯着陈修洁这一支的祖业。其他各房家大业大,不容易吃下。陈修洁这一房单薄得都快绝嗣了,这些人的吃相难免就难看许多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陈修洁竟然回了登州做官。听说陈迹也开始做起了生意,做的还很不错。当然也就担心着会不会被秋后算账。
陈过听了父亲的话,最后犹豫再三,也就没有将陈迹拜托他的事情告诉父亲。
奈何这点小心思,很快被陈修涉看了出来。
问过之后,说起了记在陈迹名下那座盐场的事。
陈修涉愣了愣:“朝廷不是收回了盐场晒盐权了?”
陈过摇摇头,“陈迹说,可能有人利用盐场售卖私盐。”
陈修涉怒不可遏道:“这是在找死吗?”
陈过垂首,没有接话。
月明星稀,很适合做大事。
与平静的松溪不同,距离登州港不远处的一座小渔村,自打村外的晒盐场关闭后,大家没了一条营生路,部分人重操旧业,开始出海打渔,只是最近海盗猖獗,渔民很难有大的收获。为了讨生活,部分人便起了心思,开始偷偷晒盐,再经由某些渠道开始贩卖,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