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叹了一声,“您这就冤枉我了。”
“呦呵?什么意思!”
“我要是有您这个身份,又如何这么辛苦。”
“辛苦?”
“是啊,要不您老送我一波战功,封候拜将,不也就能够上本请求赐婚了。”
“想的美,你以为军功是小孩子过家家,想要就要?”
“这不就结了,我好歹是白手起家,您总得给我一个时间缓冲吧?”
陈迹顿了顿又道:“你觉着如何?”
“不如何!”老人收起了心思,正色道,“现在说些正事了。”
“洗耳恭听。”
“青州诸事,如今已经有了眉目,算是步入正轨了。接下来,你就去登州吧,水师必须要搞起来,至少也要将队伍拉起来,今年去往辽东的辎重,很有可能要走海路。”
“怎么说?”
“建虏南下,期间除了大同有过一场劫掠,山海关附近也发现了些踪迹。”
“呵,我大昭军队已经没落到如此地步了?”
“不然?精锐之师已经抽调了一部分入关镇压民变,辽东兵力只能防守。”
“我也没这个准,你叫来那些勋贵子弟,吃下他们都要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想要形成战斗力,这个周期就更长了。另外,朝廷答应的船,至今一艘未至,如何做的动?”
说起这些事,其实是挺叫人伤心的事情。徐国公也无奈的揉了揉额头,扯了扯长眉,尬笑道:“这个我会想办法。”
“都半年过去了。”
“嘿,你小子,还会不会说话?”
陈迹道:“就许你老头有时间慢慢来,不准我来?你这根本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老国公眼不红心不跳,笑了起来,扶了扶他的肩膀,“老夫官比你大啊。”
陈迹彻底没脾气了。
这事该怎么谈。
没得谈了。
老国公起身,活动了下身体,看似无意的提醒道:“我听说你在登州拦下了几十条沙船?”
“干啥?打劫啊?”
“征用。”
“徐继光,你老头还要不要脸了。”
“要脸?要了作甚?”
陈迹又很无奈了。
“我不给。别以为我喜欢你孙女,你就想打劫我。”
“呵,我官比你大。”
“……”
与徐国公的谈话无疾而终,好像都没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陈迹被人抬出了兵备司。
回到家时,时间已经很晚了。
桂春见了受伤而归的陈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好在不是什么重伤,恢复几天就好了。
桂春后来没有多问什么,陈迹似乎也没这个心情回答他什么,帮着陈迹上了药,退了出去,不愿意打扰少爷。
他突然觉得少爷有些难过。
桂春也跟着难受起来。
要是小染在就好了。
她那么会说话。
少爷一定就能开心了。
月色从云后露了出来,惨白的月色洒落在院子里,映出一道道婆娑树影,轻微的风声从墙头打了过来,撩拨着人心。
陈迹好久没有帮着小椅子坐到院子里,晒着月光,嚼着一口做出来不久的葡萄酒。
陈迹很难笑出来了。
不管大事小事,都难了。
姑娘那么好,不然真就没什么指望了。
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陈迹回屋睡觉。葡萄酒味道还不是很好,改天得跟汤老头说说,聊聊怎么改善。
陈迹又有点小难受了。
有些小秘密,说与月色听。
——
第二天一早,陈迹找了陈记的几个掌柜过来,问了最近的运转情况,因为那几十万两银子投进来,很多事情已经可以做起来。
陈迹听了一早的汇报,吃了好几壶茶,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下午时候,陈迹离开刚刚落成的陈记大楼,出了屁股还是有些痛,别的倒也没差。
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
陈迹之后再去了趟府学,拜见了曾经短暂求学生涯的先生,老人再又喊了他过去问了学业,考校了一番,最后得了个黑脸,外加一部分安排下来的课业。另外在知道陈迹将要往登州去,再又拿了几册珍藏的书送给了陈迹。
陈迹这会才觉得事情的严重。老人对他似乎期望过重了。
老人似乎是看出了陈迹的心思,笑到:“不用担心,老夫真正的衣钵不会传给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子的,不过是看你还有些救,给你结个善缘。”
“先生厚爱,陈迹愧不敢当。”
老人不再说话,“今后当立身立德立言……”
陈迹躬身应下。
老人并打发掉陈迹了。
然后陈迹遇上了傅教谕。
两人谈了一阵,傅教谕再又亲自送了陈迹出去。
似乎陈迹的事情在青州已经做了尽数,短时间内没什么事情了。身心全空,不外如是。
但是就又能落得轻松?
好像也没有。
好像要去登州了。
陈迹就更难受了。
好吧,这世间糟心事,何其多也。
说不尽,做不完的。
——
登州,方景瑜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从朝廷来的公文已经早前就到了。
朝廷对登莱水师的希望,似乎已经上了头。
京里好友来的信里提及的东西倒又更实在了一些。朝廷在各处,如今都是颓势,很有必要在某个地方有一个新的东西,哪怕只是做个小小的鼓舞。
登莱水师作为新鲜事,更是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