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外那些读书人,八成在府学那边还得受些白眼……”说到这,陈迹看着申秋,眼色可怜,“我有个好爹,怎就还给人怨上了呢?”
申秋特想提醒一句,那还不是公子你自己作出来的。仗着有个好爹,就看不起读书人了。
往年给你羞辱的读书人还少么?
要不是人家有圣人训诂,恐怕都早早找了回来报仇了。
陈迹摇摇头,提着扇子敲了敲额头,“一想到读书就头疼啊。”
很没样子的在软榻上滚了两圈,脑袋撞在了车厢上,咿呀呀呀叫了两声,这才揉着额头坐起来,“没意思极了。”
“为什么踏春出游,没个女孩子呢?青州府官宦人家的小姐就没有待字闺中?着急嫁的?”
申秋缩在角落里,无辜的摇着头。
陈迹又是咿呀呀呀吼了几句,像是疯了。
……
回到陈府,陈迹已经恢复了正常,下车前敛身端坐,平整了先前被他扯得乱七八糟的衣裳,发髻也重新修了修,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温柔笑意。
申秋瞪着眼珠子,忧心着突然有天一个公子就变成了两个。
进了门,桂春听到动静迎了出来,小声与他说到,“宁溪少爷过来了。”
陈迹哦了一声,走到厅门口,谈宁溪已经起身朝他过来。陈迹脸色一板,施施然走了过去,打发了桂春申秋,声音有些冷。
“下帖子来了?”
谈宁溪没有落座,笼着袖子站着,像是在挨训。
“爷爷让我过来。”
陈迹点点头,说到:“坐着说吧。老爷子身体可还好?”
“还行。”
陈迹颔首,“本来我也想找个机会过去见见老爷子,与你们谈家,到底也只是二房那边有怨气,以后大抵就不走动了。当然你谈小七例外,如果还愿意踏这个门,不怕遭家里闲话,只管过来便是。老爷子那里你帮我带句话,过阵子从府学回来,我一定去拜访他,这次的事情也是我做错在前……”
谈小七静静听着,不时点头。
说了一阵,陈迹脸色缓和过来,“这些事但凡你那二哥有些许诚意改过,即使只是与我姐做个表面和气的夫妻,我大抵都会再观后效,至少也会再谋求更恰当,对陈谈两家都好的办法!但到底没等来,我那可怜的姐姐没了孩子……罢了,过去事便不提了,老爷子还在的一天,对你们谈家,陈家不会真就形同陌路,至于你们什么个想法,我倒也不会勉强!”
零零碎碎又说了一句,谈小七说到:“早先出这档子事,爷爷身体不好,家里便不怎么与他说,到了后来闹得大了,二伯父又吩咐了一遍,直到县衙来了人,包不住了,才真正和爷爷说了一些……所以,爷爷他是真的不知情!”
陈迹点点头,“那么大家子人要老人家操心,又哪里顾得全!这个我能理解,而且日子到底是自己过的,有些话说的多了,听的人嫌烦,说的人也嫌烦……”
谈小七不再说话。
陈迹笑了笑,眼看天色不早,便留了谈小七吃晚饭,顺便请教了几篇“文章”。
依着陈迹的脑子,看过书桌上那一堆文人册子,大概的作文套路应当能看出来一些。奈何单单懂得套路,到底还是写不出什么东西来。总不能是流水账一般的白话文。恰好谈小七读书也不错,便当面请教些许了。
第二天一早,陈迹出门跑了几条街回来,出过一身汗后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将书架上诸如《周礼》、《礼仪》、《文章正宗》一类的书都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