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如此,这些原本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倒戈商户,各自的小日子也活了起来。而且只要“陈记”真正的生意开始动手,他们就是第一批上位的人了,熬个几年,可不就是随便跺一跺脚都要震地三分的大掌柜了?哪里还用过以前那种小门小户,看人脸色的日子了。
陈迹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也就干劲满满了。不过在正式上任以前,陈迹专门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培训,培训地点就在青秀山农场。
陈迹除了在城里搞“报纸”,大部分的力气都转到了青秀山,打着“避其锋芒,攻其不备”的口号,青秀山农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展着。依托原本他名下的几百亩土地,几十家佃户,陈迹打造了一个青秀山农场核心区,目前已经有几分“农家乐”的意思了。同时对那几十家佃户做了好长时间的培训,从根本上将他们的素质拔高了不止一筹。
至于其他租来的土地,陈迹做了些业务划分,比较牢靠的合作对象,也就是孙景冰、朱成虎这些人,他们家里的地,陈迹大多用来做了些比较长久的业务,诸如在核心区东北角,陈迹做了一个“滑草场”,紧挨着的地方则布置出了简易版的“灌溉系统”,之所以简易,自然是因为所有的管子都是“竹管”。陈迹原本是打算用“陶管”的,后来发现成本太大,哪怕是依靠当时逃难的灾民,依旧有些吃力不讨好,所以折中后,也就做到最简易了。
这一批土地,除了一部分划出来作为“石蛋子”的试验地,其他的陈迹已经在考虑应该种些什么。为此陈迹特意问过“汤尘”,除了石头蛋子,他们是否还带有其他种子。
汤尘给了个否定的答案。
陈迹并有些失望,想着找个时候应该让汤尘回老家一趟,再多弄些种子过来。除了暂时只能猜测是“土豆”的石头蛋子,陈迹最想要的还有“玉米”、“烤烟”。当然这些只能往后看了。
如今农场正儿八经做起来的,其实只有大山深处的散养业务,明年开春,估摸着就可以组织一场游园会了。
另外那些暂且不确定能合作到什么时候的土地,陈迹姑且放着没怎么动。私下里特意将大状师陈文季请了来,翻找着当初合同里可以用的条款。
要想毁约,可以啊,咱们都按章程办事。
然后陈迹指着厚厚的合约当中某一页前后两面各写着半句的条款,与陈大状阴恻恻的商量了一个通宵。
陈大状立时就觉着跟前的陈大少忒阴了。转念想着陈迹与他说的“陈记终生顾问状师”的身份,陈大状立马又换了个说辞,夸着“陈公子高瞻远瞩,真是深谋远虑”,不忘抱拳恭维几句“陈某佩服,佩服。”
陈迹就当人是真心的了。
如此,陈迹名下的陈迹就有了“法律顾问”,以后与人起冲突,翻《大昭律》的事就有专人处置了。
同一时间,针对青秀山人力严重不足的局面,陈迹成立了“青秀山人力资源有限公司”,特意从青州牙行挖了一个人出任大掌柜,一时间青州各处街上都拉起了“承包业务”,以及“帮忙找活”的条幅。
之所以有这个念头,倒是陈迹在帮忙维修河堤的时候灵光一闪,打算跟官府承揽一些类似的“工程”,顺带想着能不能做出个“水泥”来,只是因为陈迹自身水平受限,这些想法也就暂且压了下来。
……
青州驿,某处少有人来的小院子,陈迹像个囚徒,已经被看押了好几天,每天除了固定时间的吃饭问题,他等同于一瞬间散失了“自由”。放在桌案上的“承包合同”,他已经不记得是第几版了,老国公总是鸡蛋里挑骨头,几次递上去“再也不改版”,到头来只是在前面再加些字眼,诸如“无论如何坚决不”,“说破大天老子也不”……
结果也没逃脱。他本不该承受这些痛苦的。
这一日,陈迹实在疲惫,趁着方景瑜不在,偷偷溜出了小院,他记着前院某处有一个小花园,并也顺着那边找了去。半路上折了一根说不上名字的树枝,一路打将过去,宣泄着满心的愤懑。
花园不难找。方圆之间,一座紧靠着院墙的假山,栽了些小竹花草,一股小瀑布从半腰落下,在假山底部汇成一汪小水塘,沉于青苔之下,不知流到什么地方去了。
其余地方,或有装饰,亭台水榭,花草影映,大抵是仿的江南园林,那假山石,恐怕也是所谓的“太湖石”。
月亮门前,陈迹抻了个懒腰,哇啦啦叫了几声,全身骨头都跟着呻吟。手里小树枝比划了一阵,咻咻咻,动作潇洒如击剑,不时配音几句,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某一刻,不知哪里传来一声轻笑,陈迹立时收剑敛容,四下一瞄,“何人在此?莫不是想要偷袭本大侠不成?”
笑声顿了顿,之后是一连串的笑声。
陈迹寻声看去,假山遮住的屋檐下,走出一袭绿衣,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只余些许红晕。
陈迹看的一呆,想着书上看来呃那句话,好像是说“以前没有胭脂,姑娘的脸只因心上人红。”
他真想强行带入一下。
原本紧绷的脸色早已经化开,满脸的幸福抑制不住,一双眼里都是莫名的欢喜。
檐下姑娘停步,愣了愣,被看的红了脸。
陈迹回过神来,才知道书上说的太对了。
有些欢喜,情不自禁。
姑娘不知说什么好,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