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水依旧没有停,禾曦一早便派如意,从小厨房拿了鲜笋汤送去了御书房,回来后,对着禾曦道:“陛下身边的福公公说了,难为小主有心,只不过这些日子,蜀中不断传来消息,陛下为了此事正忙得焦头烂额,怕是无心后宫之事,让小主且不急。”
禾曦此举,看似邀宠,实则是试探,她知道,上次福清承了自己的情,必然也会在这些小事上对自己多加提点,所幸,还算是在自己所料之中。
“福公公可有说别的?”禾曦问道,如意仔细回想,摇了摇头道:“并没有。”
禾曦缓缓点头,笑道:“即便是如此,最好也准备着,你去莲心处准备一番,以防万一。”如意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主,奴婢那粗鄙的易容术,只怕是上不得台面的,上次奴婢给您易容一事,被王爷知道了,王爷可是亲自托人来训斥了奴婢一顿,叫奴婢不要带着小主胡闹呢。”
禾曦却不以为意,轻道:“一回生两回熟,如意,我相信你,况且贤王不也是传了口信进来,难道还真的能冲进我这灵秀宫处置了你不成?你且去吧。”
得了禾曦的应允,如意应了一声,便下去准备了,禾曦则跺到了妆奁前,伸手在铜镜下一处地方十分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咔嚓嚓机关转动的声音,半晌,便看见了从底部伸展出来一个小暗格,禾曦轻轻的拿了出来,打开匣子,对着里面的东西苦思冥想,似乎是是十分的纠结。
丑儿进来。入眼便看见了禾曦皱眉苦想的样子,探头一看,便见到禾曦手里面抱着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十分精致的匕首,寒芒闪现,微端细细的镶嵌着红玉石。她见禾曦举起来,只觉得那匕首夺魂摄魄。
“丑儿,你知道这匕首的名字么?”禾曦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因着匕首闪着寒芒,不禁微微的眯起眼眸来。
丑儿摇头道:“奴婢见识浅薄,并不知这匕首的名字。”
禾曦轻声道:“此为断金,是之前梁伯偶然得到了,听闻是铸剑大师子丑先生生平所铸的最后一把短匕,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宝剑配英雄,跟着我,终究是可惜了。”
禾曦喃喃道,自己收起刀鞘,将那匕首收进了袖中。
待到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禾曦整整的跟着拓跋麟玩了一整天,现在心满意足的跟着乳母嬷嬷去睡了。
如意服侍着禾曦穿戴好衣服,只觉得眼前一亮,禾曦身量袖长,黑发入魔。美眸如波,原本秀美的柳眉被如意化粗了一些,几分英气便也掩盖住了那点女儿家的娇媚来。
只是眉间的那点朱砂,在此时看来,竟然平白的生出了几分阴柔来,似男似女,竟然分辨不出,只觉得美也极美。柔也极柔。
“这若说被哪家的小姐看见,怕是要春心萌动了。”如意掩着唇,痴痴的笑着,禾曦对着铜镜左看右看,眉间的朱砂,平日里面看着到没什么,现在看来,却十分的明显,她四处换股了一下。从衣柜中抽出一根系带,水蓝色的系带,上面绣着荷叶纹,禾曦三下两下,便将那系带剪短,然后系在了自己的额间。
一个水色抹额便完成了,正巧遮住了眉间的朱砂,倒显露出几分fēng_liú倜傥来,如意直呼巧妙,却不想,禾曦这般随意的举动,竟然在京中掀起一股风潮来,当然,此为后话。
几人按照约定的路线,出了宫,一路上都是拓跋玥安插的人手,禾曦自然是不会担心自己会被发现,神色坦荡,知道行至了宫门最便宜的一处,那守门的侍卫看见两个身形娇小的男子,不免一怔,心中明白这便是王爷吩咐送出宫的人,便没有多问一句,将禾曦恭敬的送了出去。
宫门外。有一辆乌色马车,正候在外面,车前坐着一人,正是月七,见到了禾曦,他也只是拱手示意,待到禾曦上了马车,便一抖缰绳,架着马疾驰而去。
禾曦坐在马车中一言不发,直到她隐约的听见了嘈杂热闹的声音,竟然还有小孩子嬉笑打闹的生意。才知道他们并没有出城。她掀起车帘的一角,便见到街上灯火通明,小贩们叫卖喊嚷,好不热闹。
似乎是知道禾曦的疑惑,月七解释道:“王爷说了。这个时辰出城,眼线太多,需要等等,让奴才先带小主来这里。”
禾曦顺着月七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心跳便漏了一拍,眼前是一座恢弘气派的酒楼,门庭若市,正是兰之礼出手的那家酒楼,禾曦面上一派祥和道:“贤王殿下未免太过于招摇,若是我被认出来,怕是惹上杀身之祸。”
“王爷说了,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还请公子随我来吧。”月七倒是从善如流,跳下马车恭候在一旁,如意倒是对什么都新鲜,禾曦却有些忐忑,只是她第一次出手,明明已经小心翼翼了,难道被他发现了不成?
但是只是瞬间,自己便否定了这个念头,或许他只是试探而已,自己要小心应对。禾曦提起精神,朝着那酒楼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总能看见几个隐卫,想来拓跋玥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几人一路到了酒楼,一路上,禾曦英俊的相貌倒是惹得好多人都多看几眼。就连月七都感慨,这人怎么女子装扮的时候,倾国倾城,做男子装扮,也fēng_liú肆意。
就这样,几人在众人的注目下,一路到了顶楼的雅间,不同于楼下的喧嚣,楼上的两层,是专门为了一些达官贵人议事享乐的,偶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