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浑然一凛,便也不再说话了。
拓跋玥和月七到了陆然的房间,仔细的查看了陆然的尸身,果然已经没了气息,拓跋玥皱了皱眉道:“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去把昨夜值夜的人叫来,我有话要问。”
月七领命退了下去,不多时,便带来了一人,那人神色慌张,见了拓跋玥忙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道:“王爷,王爷饶命,我都说,都说,昨夜——昨夜先生来过,说是给陆侍卫看伤,属下也是因为担忧陆侍卫伤势,才让他进来的,却不想——却不想——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他语无伦次,但是拓跋玥却听清了他话中的意思,陆然的死并非真的如同他们所说,是因为伤口感染,而极有可能,是因为府医,但是府医现在也死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正想着,一个侍卫在外回禀道:“王爷,在府医的房间搜出了一封遗书。”
拓跋玥道:“送进来吧。”
那人进来,恭敬的将手中的信交给了拓跋玥,拓跋玥看了一眼,便合上了道:“他说,陆然是他杀的,却并未说原因。”
月七奇怪的道:“先生为人宽厚,这是府上都知道的事情,至于陆然,属下还算是了解的,这二人之间并不会有什么过节,根本没有动机来杀他。”
拓跋玥深吸一气道:“这件事情,要查,但是要暗中去查,交给你去办,至于这两人,送出去葬了吧。”
月七领命,让人下去处理了。
拓跋玥却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他总是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却想不起来。
大雨又接连的下了两日,这两日,对于兰博来说,每一刻都十分的漫长,他们身上带着的行军粮早就已经吃没了,城中又没有多余的粮食,几千人,就被硬生生的困在这里。
他们饥寒交迫,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菜色,兰博从最开始的希望,到最后的绝望,仅仅用了七天。
每日众人只能靠着喝着雨水度日,有些人因着没有足够的粮食,竟然活生生的饿死了。围绕着整个队伍的,除了死亡,还有漫无边际的绝望,这种情况终于在第九天,被打破了。
这天终于迎来了晴天,先是凉城蛮荒人的粮草失火了,就在众人惊慌失措的时候,蛮荒部族的首领,又被人谋害了,群狼无首,人人自危,王琦和徐同就在这个时候,接到了秘报攻城,因着军心大乱,终于蛮荒的人只是抵抗了一下,便投了降,溃败而逃。凉城几乎是不攻自破,紧接着,徐同和王琦绞杀了剩余的残兵,解决好了一切事宜,才派人去接应了兰博的队伍。
短短的几日,曾经那个丰神俊美的少年,已经全然没有了当时的意气风发,反而像是一个饿狼一样,暴戾乖张。
又过了几日,休养生息过后,才班师回朝。
拓跋琛大肆奖赏了两位副将,但是身为主将的兰博,却灰溜溜的,一回到京城,便缩在家里养伤,整个朝堂上,对于皇帝只奖赏副将,不奖赏主将一事,只字不提,毕竟,人人都知道,因着兰博的失误,差一点害了几万人,自然没脸再给他求恩赏。
而且听闻,兰博回到府中,便病了,但是探望的人,几乎都没有,十分的冷清。
兰若和兰馨的日子也不好过,兰府这次算是吃了亏,但是却有苦说不出,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兰博自己的错,兰馨接连几日,都不顾自己的身子,往兰若的未央宫跑,兰若终于不耐烦的道:“本宫能如何帮他说话?还不是他自己不争气?陛下就算是不再让他任军职,也是活该。”
兰馨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打算坐视不理么?”
兰若嗤笑一声道:“坐视不理?妹妹未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若说是宠爱,妹妹并不在本宫之下,为何妹妹不去找陛下求情,还不是怕陛下因为这次的事情牵连到自己么?”
兰馨脸色讪讪,的道:“妹妹的宠爱哪里比得上姐姐,姐姐是皇后,又是长女,出了事情,自然是要姐姐处理的。”
兰若脸色铁青,紧紧的攥着身下的扶手嘲讽道:“庶女而已,还是你这个嫡女想办法吧,巧儿,本宫累了,送惠妃出去。”
兰馨猛地站起身来,冷笑一声道:“好,既然姐姐如此狠心,若是日后姐姐出了什么事情,也休怪妹妹置之不理了。”
兰若早就受够了兰府上下的这般嘴脸,怒声道:“请便。”
兰馨怒气冲冲的朝着未央宫外面走去,玲珑跟在身边劝道:“娘娘慢点,您慢点——”
正说着,从转角处出来一人,两人差点撞到,正是禾曦,她止住了脚步见是兰馨,便俯身行礼道:“臣妾参见惠妃娘娘——”
兰馨惊魂未定,怒道:“曦贵人如今在宫里都横着走么?借着陛下的宠爱,这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了?”
她火气甚重,禾曦却不以为意,笑道:“是臣妾的错,差点冲撞了娘娘,只不过,娘娘难道真的是因为臣妾动怒么?”
她一双美眸,水汪汪的,好像是能洞察人心一般,兰馨的神色越发的难看了,道:“你什么意思?”
禾曦淡淡的道:“臣妾什么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和皇后娘娘什么意思不是么?”
兰馨心中有事,不愿多留,便道:“本宫听不懂你话中的意思,看样子你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皇后心情不好,本宫提醒你一句,别自讨苦吃。”
她转身欲走,却听得禾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