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便要起身,众人没有想到,禾曦当着西太后的面也敢如此的放肆,那秦夫人更是这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性子耿直,方才也只不过是想着让禾曦难堪,如何能想到禾曦竟然想小题大做。
她求助似得看向了端坐在上首的西太后,只见她正摆弄着自己手上的护甲,好似没听见禾曦的话一般,禾曦也不急,只是半伏着身子,不等西太后发话,便不起身一般。
良久,江怜儿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西太后这才慢悠悠的道:“好了,你是摄政王府的贵客,不同于市井小民,秦夫人性子直爽,只不过是与你说笑,何必咄咄逼人呢,快坐下吧,你有着身子,这样要是传出去,还当是哀家仗势欺人呢。”
话里有话,但是禾曦只做是听不懂其中的深意,倒是欢天喜地的谢了恩,旋即起身道:“臣妾曾听闻王爷说过,太后您是再宽和不过的,对陛下也谆谆教诲,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当真是天下女子的表率。”
西太后脸色铁青,但是却发作不得,只得摆了摆手,道:“摄政王倒是什么都跟你了——”
禾曦笑语嫣然的道:“自然,王爷担心臣妾无知莽撞,不小心得罪了太后娘娘,这才说的多了些。”
西太后脸上的笑意淡淡的,深吸一气,道:“若是只是说的多了,还算是好的,若是做的多了,怕是就不好了。”禾曦脸上只是得体的笑意,却也不答话,西太后见她这般,只得让她重新坐回去。
秦夫人在禾曦这里吃了闷亏,心中已然悄悄的记恨上了。
但是其余的人却心中各自都有自己的算盘,不愿意开罪太后,但是这女子伶牙俐齿,若是为了讨好太后而去招惹,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一个个都装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禾曦不动声色的一一看过去,原来这些人早就已经知道了西太后和摄政王之间的嫌隙,那就说明朝堂上的大臣们也是了然的,那皇帝呢?
正想着,便听得外面的小太监回禀道:“太后娘娘,陛下来了——”
西太后听说宁泓来了,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关怀,道:“可是前朝散了?”
不等到小太监说话,便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急匆匆的进来,朗声道:“孩儿挂念母后,这散了便赶过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西太后满脸的慈爱,拉着宁泓坐下了,又嗔怪的道:“现在年节刚过,怎的也不给自己加一件衣服,这可是每年里最冷的时候。”
宁泓免了众人的礼,这才回道:“母后,孩儿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照顾好自己。”
西太后神色忽的一滞,脸上的笑意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她有些失落的送开了宁泓的手,道:“是啊,陛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是母后关心则乱了。”
禾曦只是冷眼瞧着,忽的看见宁泓看向自己,忙垂下头来,然而已经晚了,宁泓笑着道:“你便是摄政王带回来的穆小姐吧。”
禾曦未防万一,添了穆姓,穆羲和。
听见宁泓这般问,便也不在躲避,仰起脸来柔柔笑道:“是臣女。”
宁泓在禾曦脸上逡巡了许久,才笑道:“可是大历人?”
禾曦怔了一下,随即道:“是。”
宁泓点了点头道:“你也不比拘谨,朕也没有别的意思,现如今西凉和大历已经互市,两国交好,是哪国人都是没关系的。”
在场的众人纷纷附和,秦夫人神色讪讪,但是在皇帝的面前,她可不敢放肆,所以也只得忍了气闷,好在宁泓只是在西太后这做了一会儿,便说还有奏折要批阅,起身离开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因着方才秦夫人的事情,让西太后给自己收拾了烂摊子,虽然太后平日里倒是对她有些宠爱,但是终究君臣有别,她陪着笑道:“陛下现如今也是能独当一面了,太后这些年倒是辛苦了。”
这句话,本不合时宜,但是却戳进了西太后的心窝里面,她叹息一声道:“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先帝突然薨逝,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好在你们的夫君各个都是忠心的,否则,但凭哀家一介女流,能堪什么大任呢——”
众人见到西太后如此,纷纷道不敢,秦夫人心中微微定了定,又道:“陛下现在已经十四岁了,算下来,明年也应该可以选妃了,太后娘娘可是有中意的人选?”
说着,她眼波微微一荡,笑道:“你看臣妾这记性,虽说陛下的事情要紧,可咱们郡主的事情也很要紧的呢,郡主长了陛下一岁,想来要是比陛下早日有婚事了——”
说着她斜眼看了坐在上首的江怜儿,西太后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朗声道:“怜儿是哀家的女儿,哀家自然要为了她选一门好的夫婿,想来明年怜儿便及笄了,婚事还是需要早些定下来。”
江怜儿霎时间脸色惨白,有些慌乱无措的看向了禾曦的方向,但见到她不慌不忙的啜饮了一口茶水,不知道为什么,江怜儿没有来的安心了许多,但是这样的表现看在众人眼里却是别有一番意味了,人人都以为郡主歆慕摄政王,原来摄政王对郡主也是宠爱的,但是现如今出现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来,摄政王百般疼爱,对郡主自然也就淡了,颇有些撇清关系的意味,现在论起郡主的婚事,郡主又是这般态度,如何能不让人多想?
西太后是最先发现了江怜儿的异常的,她神色愈发的难看,几乎要将禾曦和宁奕挫骨扬灰了,江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