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馨儿哭了半晌,只好应了,硬着头皮从房间里走到院子里,她一眼就看见此时正站在门边着急的安歌和柳平乐,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指着她们,闭着眼睛大声说道:“你们俩个真不要脸,非往男人堆里钻!你们是不是看这儿都是贵家公子,所以想来偷东西的?你们……你们真坏!不要脸!恶心!”
蔡馨儿平日里
在那乡下埋头干活,也没时间去嚼人舌根,不懂什么恶毒的骂人的话,就重复着这后面三个词,“真坏,不要脸,恶心”,重复了好几次。
安歌和柳平乐一时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待她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不少宾客也看过来了,脸上都带着考究,宾客里还有一些是朝堂上的言官,平日里读理学的,最注重那些男女之防,此时都板着脸,看起来恨不得跟着蔡馨儿一起骂。
安歌飞快地拧了一下眉头,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往这边看的李令,正要直截了当地指出他和张洛儿的关系,却突然听见宾客群里发出一声冷笑,旋即有个人指着柳平乐道:“李兄,这位姑娘不是柳大人家的千金么?前些日子你还跟我们说柳姑娘缠着你,没想到是真的,如今你成婚了也不放过你,还来找你呢。”
说罢,宾客中一阵哄笑,不少人还小声议论柳家什么家教,居然教出一个如此没有规矩的女儿。
柳平乐几乎要咬碎一口白牙,比此时被讽刺更令人难受的是,李令曾经居然把她的一腔真心当作炫耀的资谈,到处跟别人说,他竟然完全不考虑她一个闺中少女的名声!
柳平乐越发觉得自己当初喜欢上李令是一件多么恶心的事情,就和喝了粪水一样想想就令人作呕!
安歌紧紧拉住柳平乐的手,上前一步正要开口替她辩驳,宾客里却突然又走出来一人,轻笑了一声道:“柳姑娘和安姑娘原本都和郭姑娘是邸报府的同僚,今日郭姑娘成婚,想必二位是来送礼的,只是没找到女宾席,才在这儿乱了分寸。”
原来是许其。
他三言两语解释了柳平乐和安歌出现在这里的正经理由,叫旁人无话可说,还顺便暗示了郭采苹人缘也太差了……
京城中官宦人家、世家、富家的女儿成婚,她往日的闺中密友都要过来庆贺,结果郭采苹成婚,就这两个朋友,怎么说都太冷清了。
李令也知道,自己夫人人缘不好丢的是自己的人,忙出来解释道:“对对对,今日郭府也办了几桌筵席,想必女宾都在那儿,不如安姑娘和柳姑娘去郭府热闹热闹,如何?”
他心里还对这两个人有些忌惮,尤其是想到之前和安歌在邸报府交手的时候,对她这张嘴的厉害了解的可以说很深刻,此时真怕安歌再说什么,破坏他在众人心中一贯温文尔雅的形象。
“正巧我也吃的差不多了,我送二位姑娘去郭府吧。”许其自告奋勇地走到安歌和柳平乐面前。
李令心中猛松了一口气,正觉得此时就要安然解决了,许其却又回头道:“柳姑娘行事坦荡,从无越礼之举,当初的事我也算是个见证人,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想必李大人心里清楚。咱们男子,就不要在背后嚼姑娘家的舌根了。”
柳平乐怔怔地望着这位站出来袒护她的男人,突然间,毫无征兆的,暖暖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