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回邸报府吃。”安歌不在意地回了一句,接着问他,“你说,惠妃会不会因为心绪抑郁,所以自杀而亡?压根与旁人无关?”
苏易安蹙紧眉头,旋即又松开,道:“有点儿道理......”
安歌刚才评价苏易安的那番话并不是她恭维他的,她真的觉得苏易安医术高超,可如今他也没有确定答复,安歌也不敢坚持自己的猜测了。
“唉,我还是等着谭与白一点儿一点儿慢慢挤线索吧,就算我现在查出来什么,没有他的同意一不敢说啊。”安歌扶着脑袋,无奈地说。
苏易安侧着脸盯着她看了许久,安歌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自在地摸了摸脸,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苏易安突然拿出一个制作精巧、盖上绘着青鸟的瓷盒子,道:“这是花脂米膏,是将大米和芍药分别打磨成粉,晒干后混合制作而成,可遮住你眼睛下的乌青。”苏易安笑了笑,拧开盒子用指尖沾了一点儿涂到安歌的眼睛下方,他的眸子清澈而专注,指尖动作轻柔,缓缓将脂膏推开。
安歌连忙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紧张道:“我......谢谢......”
苏易安将她的羞赧看在眼中,无奈解释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医者眼中无男女。”安歌忙解释一句,也不知道是为他开脱还是给自己找借口。
“昨晚上没睡好吧?”苏易安将脂膏的盒子拧上,道,“这是我研制的,虽然我年幼时医术高超,但这么多年拘在太医院里,只为这京城里的王公贵族看病,接触不到什么疑难杂症,我的医术早就没有什么长进了。不过倒有很多功夫为后宫娘娘们捣鼓这些玩意儿。这一盒送你。”说罢,他不待安歌拒绝,直接将那盒东西塞进了安歌手中。
安歌出神地望着手中的小盒子,喃喃问道:“被拘在这一方天地里,你也觉得郁郁不得志么?你想离宫?”
“嗯?不怎么想。”苏易安懒洋洋地向后靠了靠,回道,“我本就是因为无父无母想讨口饭吃才拜师学医的,这么好命被七王爷举荐进了御医院,从此之后旱涝保收,吃喝不愁,研制这些不复杂的小东西还容易得到娘娘们的赏赐,出去给人看病万一看死了人还有人寻我麻烦,太医院伺候的人实际上很少得什么重病,就算真的没救活,那也有整个太医院一起担责。我这小日子过得多舒服啊。”
这回答完全出乎了安歌的意料,由于没按着自己的想法来,一时间安歌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苏易安见她沉默,笑了两声道:“怎么,你是突然发现我胸无大志,所以瞧不上我不愿继续交我这个朋友了?
“当然不是!”安歌连忙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没有干涉到我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什么?而且我觉得你这并不叫胸无大志。”
“那叫什么?”
“嗯.....”安歌认真想了想,道,“叫飘然出世的隐士之风,难怪我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如同谪仙一般,不困于俗世,不像普罗大众。”
“哈哈......”苏易安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与你说话真是有趣,若今日无事真想与你多说说......不过,我觉得你这个时候应该去邸报府了。”
“呀!对!我差点儿忘了......我先走了!”安歌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快到应卯的时辰了,连忙拿起苏易安送的那罐花脂米膏忙不迭跑了出去。
苏易安微笑着目送她离开后,才抬手招呼店小二道:“店家,结账。”
不多会儿,安歌气喘吁吁地到了邸报府,理了理头发正要进去,管事突然跑出来,神色慌张地看着她道:“安大人,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景澜将军要把咱们邸报府都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