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莫不是忘了,我《朝政条报》也需要在邸报府办公,是考虑到你们多是女眷,才搬到国子监去的,若是这个时候我们搬回来,你也没资格说什么。所以不要口口声声‘你们邸报府’,好像这邸报府是你开的一样。”
许其堔向前走了两步,将安歌护在身后,轻声对安歌道,“你不要听这个老匹夫乱说话,你没有任何错。大黎律法严明,你俸禄出错,本就该上报朝廷,叫上头的官员为你撑腰。你是苦主,你不说,那是对他们的情义,他们应该感激你,你说了,那是尊敬守法,谁也没有资格指责你。”
安歌一愣,昂头看着这个突然出现为自己撑腰的男子……虽然之前见过几次,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打量他,他约二十来岁,眉目清秀,身姿挺拔,眼睛明亮而有神。好像自己与他并不是很熟悉吧?他怎么突然站出来维护她?
刘咏絮气得又坐了回去,道:“无论如何,安歌如今都是我《后宫邸报》的属臣!”
许其堔却没接这个话,道:“对了,我在进来的时候,还听见你指责安姑娘为了一二十两银子陷害你与张莲凤?呵呵,你为了把责任甩到别人身上,而说出真相的勇气都没有了么?张莲凤入监是这一二十两银子害得么?分明就是从她负责这份差事以来,就一直克扣同僚的俸禄,甚至将同僚的文章算到自己头上!皇后娘娘更是派人告诉负责此案的官员,说张莲凤还曾以安歌的名义冒领赏银!如此大胆的行径,在你这里,就全怪到安歌那一二十两银子上头?刘咏絮,该不会是你也参与其中吧?”
“你……你血口喷人!”刘咏絮指着他打骂道,“许其堔你也是读书人,如今到我面前耀武扬威,岂是君子所为?”
“耀武扬威?我可以这么做,但没必要。”许其堔笑了笑,又看向安歌,“我就是怕你见安姑娘在京城无依无靠便欺负她。”
“呵呵……”刘咏絮冷笑一声,“看来你很赏识她嘛,既然如此,你把她带去国子监吧,我《后宫邸报》,养不起这尊大佛!”
“哦?那我可不客气了。”许其堔笑了笑,转身便牵着安歌的衣袖将她带了出去。
安歌也对刘咏絮有些失落,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到邸报府外面,许其堔忙松开自己的手,鞠了个躬道:“安姑娘,多有得罪,我实在是不愿看你继续在那儿受他折辱。”
安歌从伤感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多谢许大人替下官解围。”
“谢什么?你……你不认识我了么?”许其堔和煦地笑着,道,“从第一次见你起,我便猜出了你的身份,后来一查果然是……”
安歌一脸茫然,仔细想了想,脑海中确实没有这个人物。
“我是你爹的学生啊,五六年前曾在安府见过你一面。”
“哦!”安歌赶紧应了一声,其实她依然没想起来……因为她爹做官之余、和女儿骂朝臣之余,还喜欢与读书人讨论政事,指点他们一番,她爹的学生遍布大江南北,所以她对许其堔的影响并不深刻……但还是恭维了一句,“我爹有许大人这样的学生,也是我爹的幸事。”
“安大人不仅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恩人,我寒门出生,若是没有安大人给了我五十两银子,助我入京赶考,我指不定就饿死在半路了。中榜之后,我一直想找机会回扬州当面感谢安大人,只是手里的事情实在太多,脱不开身,不过我倒是写了几封信寄给安大人,想必已经收到了。”
许其堔顿了顿,看着安歌的神情格外柔软,深情地说道:“我曾答应过你爹,若能高中,便上门求娶你,如今我明情况,等到年底,便告假回家,上门提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