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低头不语的祭司群,凯莉一边慢慢的前进,一边走向了蹲在地上哭泣的海伦娜。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从那些壁画和阿克汗与自己的短暂交谈中,海伦娜自己的哭诉中,也已经大概了解了一切。
看到这个“闯入者”走过来,海伦娜身边的老人站立起来,充满疑惑的看着她,但是却并没有阻止她。
老祭司卡洛安知道,他自己感受过曾经那个面具的诱惑气息,现在自己等人即使挨得如此接近也再没有感受到,大概那已经真的只是个面具了。
“这,就是控制阿克汗的东西?”
凯莉稍稍弯下腰,随手捡起白色的面具。面具很轻,拿在手里就真的像是它的名字一样——虔诚者面纱,轻若无物的纯白色。
“是啊,说起来,我们也在面具的控制下进行了攻击,若不是王及时救场,恐怕我们都是杀害无辜者的罪人了。”
卡洛安低头,稍稍表现了他的悔意,也算是给惊魂未定的凯莉一个小小的安慰,展现自己等人的善意。
“可惜,面具被毁了,却是和王一起,伟大的阿克汗王竟然连一天安静的日子都没有过啊——”老人看着面具后那一摊灰烬,似乎深有感触,不禁感慨连连。
“这个面具,到底给阿克汗带来了什么?
凯莉已经从死亡的阴影中回复,她更在意的事她刚刚就已经问过阿克汗本人的事情,那就是这个左右了一个王朝的邪物,到底有什么用。
老人叹了口气,决定把这些讲述一遍,毕竟就连很多祭司,也曾经一直埋怨为什么国家和人民的生死存亡要托付在一个来路不明的面具上。
“既然你问了——”
老人回过头,看着正在三三两两低声交谈的祭司们。
“——孩子们,都过来,我给你们讲讲这个罪恶的面具的故事。”
人群围拢过来,就连海伦娜都收敛了悲伤,她的丈夫很少说起面具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毕竟在人生最后那段时间面具给这个男人带来的几乎就只有折磨和痛苦。还有,对于自己彻底失去控制权,变成面具傀儡的恐惧。
看了看那静静躺在凯莉手上的白色面具,老人开始说起了历代祭司长都知道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海伦娜就面临了悲剧的故事。
“面具是在黑色金字塔地基中发现的,当时存放在一个木盒中,现场的工人无知,当王赶到的时候,几千名工人已经全部死亡,只有一个,肢体残缺不全,血都已经流干的【人】戴着那个面具,在原地打转。
“王也受到了蛊惑,杀死了那个人,几乎立即就戴上了那面具,面具告诉王,它叫做虔诚者面纱,是一件圣物,能够帮助他成为永远的统治者,统治整个凡人世界。”
凯莉聚精会神的听着,慢慢的抚摸着面具光滑的表面,似乎能感受到当年刚刚发掘出来的样子。
“很快,这件魔物就开始了对王的可怕改造,就像当年那个明显已经死去的人借着面具还能苟活一样,王开始变得无法被打败。”
“他就站在那里,敌人的斩击划出的可怕伤口甚至连血都来不及流就愈合。他的魔法也达到了极限,阿克汗王本来只是一个人普普通通的七环法师,在面具那无穷无尽的知识和言传身教的教授下,仅仅三年时间,王对于死灵系法术的掌握就已经超过了所有法师。”
“接下来的几百年,王用面具带来的强大力量摧毁了一直来犯的敌人。当他亲手斩下蛮族酋长的头颅,他终于发现了问题。”
顿了一顿,老人整理了一下历经无数年已经有些混乱的记忆,然后继续讲下去,这个故事不算长,甚至已经快结束了。
“面具似乎在渴望着杀戮和鲜血,并用脑内低语的方式不断的操纵着王的行动,于是,当年的祭司们参照王第一次发现面具的场景,献祭了数千名罪犯和俘虏,成功的拿下了面具,王暂时从恐怖的罪恶低语中摆脱。”
“后来的事情我就知道了。”
海伦娜接过来话头,似乎终于愿意正视这个问题,并且和所有人分享她所知道的一切。
“每一次,王的面具摘除都持续不了多少年,我们的国土广袤而肥沃,是所有邻国眼中的肥肉。”
“一次又一次,王在国破家亡的边缘,不得不重新变成那个戴着面具的嗜血狂徒,死灵大法师【黑王】阿克汗。”
“最后一次,他终于承受不住了,面具开始直接操纵他的身体,他决定自己把自己困在石头里,远离诅咒。”
凯莉思来想去,发现了两人描述中始终存在的一个盲点。
“那为什么,阿克汗能活这么多年?”
“那是因为——”老人刚要接过话头,解释这个其实每个人都很清楚的事情,身后的声音令所有人毛骨悚然。
“因为什么?因为这个混账给了我永生,代价巨大的永生!”
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尽管已经很久没能听到,但是海伦娜绝不可能听错!
“阿克汗!”她猛的回头,看向刚刚开口的人,那个仍然活着的阿克汗,终于自由了的阿克汗。
可是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一团如同黑云般的暗影,影影绰绰的漂浮在空气之中。更可怕的是,这团黑雾仍旧发出着阿克汗的声音。
他就这样似乎是“看”着(这团云雾根本没有脸甚至连身子和头都很难分清,凯莉至今为止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手下到底是不是在面向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