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仵作女驸马>403 一切都是空谈

姜羽凡有个好处,对于一切都从不留恋,在意的永远只有新鲜事物。

方才还在义正言辞的讨伐爱而不得的卑鄙女子,眨眼功夫就被君青蓝下井的提议吸引了,并不遗余力的配合。

井底的光线相当昏暗,苗有信早有准备,随身携带了火折子。到了井底后,便将提前备在井中的火把点燃了。

这口枯井早就已经断水,也不知过了多少年。井底淤泥尽数干了,在火把的光线里,能清晰的瞧见皲裂出的条条深痕。

君青蓝打量了半晌,井底果真不曾再查到半个脚印。

“当初那只断臂就在此处发现。”苗有信将火把靠近地上拿石灰洒出的一个扁圆形:“我们用醋做过测试,断臂周围,发现大量血液。”

“刀呢?”君青蓝瞧向苗有信。

“在这里。”苗有信挪开了几步,指向地上被抛出的一个浅坑:“就埋在这里。”

君青蓝特意瞧了那坑几眼,入土不深,范围也不大,便颦了颦眉。这么浅的土,能藏住什么东西?

“刀,是怎样被发现的?”

“这把刀埋藏的不深,地面上有明显的突起。查案的人起先并未留意,险些被绊倒,却也因此使得这把刀重见天日。”

苗有信话音才落,君青蓝尚未开口,姜羽凡便已经按捺不住:“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吧。你方才一直在强调凶手小心谨慎,却将那砍刀这般随意的藏了一藏,这分明前后不一!”

“不仅是刀。”君青蓝接口说道:“还有那条留下的右腿。”

她半抬了头颅,火把的光线昏暗,投射在她的面颊上,留下一片斑驳的晦暗,莫名显得这事也越发诡异了几分。

“若说刀乃是无意之中的作为,那残留的大腿便实在有些解释不通。在丁氏那些被肢解的躯体当中,右腿并不是最大的尸块,自然也不是最小的。至少与头颅,手臂相比,一条腿的存在相当明显。这样大的尸块被遗漏在外,又如何能瞧不出?无论从何处考虑,那条腿都没有被单独留在井中的可能。除非……。”

除非这里是被人刻意伪造出的行凶现场,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嫁祸给端王府!

众人目光晦涩,虽然君青蓝并未将话挑明,但个中意味又有谁听不明白?

“我记得在证物房的时候,你曾说过丁氏并非被刀具砍杀分尸。所以这把刀……。”姜羽凡气息一凝,转眸瞧向了埋刀之处,眼底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延平庄的一切,是将李从尧定罪的关键物证。如今看来,这一切却俨然成了笑话。

“君青蓝。”自打提起那把刀,苗有信便始终沉默着。直到三人出了枯井,他才蓦然开了口:“我并不怀疑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也愿意相信端王是被人栽赃。但是……我们所瞧见的这些并不能够成为有利的证据。一切都是你的推测,不能让旁人信服。”

君青蓝抿了抿唇,一瞬不瞬瞧向了苗有信。她知道,苗有信并非有意要向她泼冷水,他只是在向她转述事实。办案是一件需要以事实依据说话的事情,半点马虎不得。更何况是在如今众志成城,铲除端王府的时候,若是不拿出足够震撼世人的证据。

那就什么都是空谈!

“这些证据多么明显?”姜羽凡颦了眉:“我们能瞧得出,自然旁人也瞧得出,怎么就不能成为证据?”

“它们当然是证据。”君青蓝声音微沉:“却只能在必要的时候方能发挥效用。至今为止,终究……还是缺了至关重要的那个引子!”

姜羽凡挠了挠头,对她的话听的不甚明白,却并不知该从何处去反驳,只觉不能甘心!

好不容易找到的证据,怎么就……不能用了呢?

“今天忙了大半日,忽觉腹中饥饿。”苗有信抬头瞧了瞧天,见日头俨然过了正午,已经向着西边明显坠了下去:“不如歇歇吧。”

“说的是。”姜羽凡撇了撇嘴:“我简直饿得要死!”

被他们两人这么一提,君青蓝也觉出了饥肠辘辘。瞧一瞧寂寥沧桑的延平庄,想起上次来的热闹,不由叹了口气。

“要打尖现在就得出发了。这里离着京城还有些距离,待进了城再寻家馆子要些热汤饼才最是妥帖。只希望,京里的馆子莫要关门才好。”

如今早过了饭口,时间不早不晚,这是所有饭馆卖完了午饭,闭店修整准备迎接晚饭的时候。想要找个开门营业的馆子,当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不妨事。”苗有信微笑着说道:“不如到我家中去吧。往日办案经常没个准确的时间,阿茹便时常都在灶上给我备着些热汤水。只消到了家,立刻就能有吃食,旁的不说,汤饼该还是能管够的。”

“那感情好。”姜羽凡立刻抚掌笑道:“许久不曾尝试过嫂子的手艺,着实想念的紧。”

苗有信的唇角不可遏制的勾了一勾,对于姜羽凡的夸奖完全领受了,并打心眼里高兴。姜羽凡夸奖的分明是他的夫人阿茹,他却比夸了自己还要高兴,整个人都似带了光。

这种因发自内心的高兴而生出的万丈光芒一直维持到了他们回到昇平坊中的苗府。见到了阿茹的时候,为最。

毫无疑问,阿茹是个令天下所有男人羡慕的优秀妻子。她贤惠,温柔,勤劳,几乎无所不能。

苗有信的宅子,位于昇平坊的铜锤胡同。那胡同的形状便似个铜锤,他们家刚刚好处在锤头的位置,也算是个好地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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