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无辜稚儿,你为何要这样对她!”宋稚从未试过有这样生气的时候,只觉得心口都气的发痛!
碧玉冷笑了一声,擦了擦口角的鲜血,抬眸看向宋稚,眸中满是怨毒之色。
宋稚不解的皱了皱眉,道:“难不成就是因为娘亲将你许了人家吗?你年纪也不小了,许人家有什么稀奇呢?”
“许了人家?她是将我往火坑里推!”被宋稚说中了,碧玉吼了一句,倒是一副底气十足的。
宋稚的衣袖被人拽了拽,回眸一看,是林氏身旁的一位妈妈。
妈妈走上前,对宋稚轻道,“碧玉在夫人面前做事不用心,惹了夫人不痛快,被许到庄子上的一户人家去了。下个月就要出嫁。”
“到底惹了什么事?”宋稚偏头睇了一眼碧玉,又看向妈妈。
妈妈犹犹豫豫的不敢说,但宋稚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敢虐待小姐已经是十恶不赦!来人,先把她关进柴房,等我见了夫人再发落!”
几个粗使的婆子将碧玉擒住,碧玉正欲辱骂些什么的时候,口中就被塞了一块烂布头。
宋嫣已经在乐香斋闹过一次了,这下人人都有了经验,碧玉怕是没这么好撒野了。
宋稚见碧玉被这些婆子连拖带拉的弄走了,便转身走进房中。
“妈妈,跟我进来。”
妈妈已经知道宋稚要问什么,方才外头人多不方便说,一合上房门,妈妈便主动道:“碧玉借着夫人让小厨房给少爷送汤水,成天往少爷院子里跑,结果有一日撞在曾夫人跟前了。曾夫人自是不快,来见夫人的时候,便在她跟前便漏了几句出来。”
亲家母院子里的大丫鬟跑到女婿院子里大献殷勤,还被自己逮个正着,真是没有比这再尴尬的事情了,而且还会让人疑心是林氏的意思,想要在曾蕴意和宋翎之间安插自己的人。
难怪林氏恼了碧玉,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让人不痛快。
“碧玉到底许了什么人家?”这一回林氏生气宋稚是完全理解的。
“那户人家其实也不孬,替夫人管着郊外的一个小庄子,只是那户人家的儿子相貌不佳,人也不大体面就是了。”妈妈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宋稚的神色,她知道府上的这一位小姐心思稳重细腻,现在又是王妃,更加让人敬重。
妈妈又道:“其实夫人倒也不是故意给她挑了这样一户人家,只是她不想再让碧玉有机会在宋翎跟前露脸,所以才选的庄子上的人家。”
“我明白,娘亲的性子虽是任性了些,但到底心底善良。我不认为她会特意把碧玉往火坑里推。”宋稚轻出一口气,蹙了蹙眉,道。
“妈妈去忙吧。我去瞧瞧恬儿。”宋稚与妈妈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内室。
宋恬正乖乖的被乳娘抱着,被逐月扮鬼脸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
宋稚见她笑了,便走到一旁的软塌上坐下,朝乳娘招了招手。
乳娘见了,忙将宋恬抱了过去。
她靠在软塌上捏了捏宋恬软乎乎的小手,心下一松,今日一连串的事情接踵而至,忙着的时候不觉得,一放松的时候就觉出了几分疲倦,不知不觉间,便浅浅的睡了过去。
“稚儿,稚儿。”林氏的温柔的呼唤声将宋稚唤醒了。
“娘亲你一回来了?”宋稚迷迷糊糊的说,揉了揉眼,人还未清醒,便道:“娘亲知道碧玉的事了吗?”
“知道了,一回来逐月就与我急急忙忙的说了。我让人叫了牙婆来,今日就把她发卖出去,早知道我就不应该优柔寡断!还让恬儿受苦。”林氏在曾家也是站了一天,面露疲惫之色。
听到‘牙婆’二字,宋稚不知怎么的,心里便有些不舒服,“娘亲不想她在跟前便让牙婆处理吧。只是她毕竟伺候娘亲这么久,太腌臜的去处还是别让她去了。”
“娘亲有分寸,这个牙婆做事还算地道,是咱们家用惯了的。”林氏道。
“娘亲,你这几日大概会很忙,我想领恬儿回府上住几日。”宋稚道。
“这样合适吗?”今日宋恬平白无故遭罪,林氏也是心疼不已。
“有什么不合适的?”宋稚笑了笑,“娘亲不要多想,只说是我想妹妹了,接来府上住几日,也是常有的事。”
“那好吧。”林氏觉得小腿有些发酸,膝盖都有点软了。
宋稚见状,忙让柔翠进来服侍,自己带着宋恬先行离去了。
一出门,才发觉原来已经是暮色四合的景象了。
宋恬与宋稚很亲厚,与逐月也是熟识,又有惯常照顾自己的乳母在,所以在马车里依旧是一副很自在样子。
“转念想想,幸好恬儿还这么小,这些事情以后她都不会记得。”宋稚看着宋恬可爱的小脸,苦涩的笑了笑。
乳娘和逐月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宋稚。
因为宋恬在车里,所以马车都行驶的很慢,待到了定北王府,都已经过了晚膳时间了。
宋稚刚一回院子,就见菱角迎了上来,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一样。可一见她身后跟着的宋恬,便有些惊讶的说:“今日真是巧了。”
宋稚有些不明所以的挑了挑眉,对菱角身侧的流星道:“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四小姐要住上几日。”
菱角正欲解释,就听到一阵儿童稚嫩的灵动笑声,宋稚偏头去看,就见沈白焰领着沈泽走了出来。
‘十七皇子?他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