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没有说话,似乎一说话,心里的担忧就会漏出来,三人移步花厅坐着,流星给奉上了消食的茶水,宋稚喝了一口,只觉得今日的茶水没有往日来的甘甜。
“余心楼,昨夜失火。”沈白焰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差点让宋翎呛着。
“咳咳,你是不是成心的?咳,不能等我喝完水再说吗?”宋翎拍着胸口,道。
昨夜素水半夜来寻沈白焰,身上带着一股焚烧焦木之气,沈白焰与她一道出去了,天亮才回来,宋稚也是一夜未眠,直至沈白焰归来,夫妻一道眠了两个时辰。
“你那些手下都怎么样了?不是,是意外还是人为?若是意外也就算了,若是人为,不可能啊,你那么多暗卫,个个武功了得,还能叫人放了火?”
宋翎脑子里一团乱麻,总理不出个头绪来,见沈白焰和宋稚两夫妻只瞧着自己,一语不发,宋翎更是纳闷了,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你该不会是有意为之?”
沈白焰颔首,道:“素水连夜寻来许多尸首,将其放在火中焚毁,装成暗卫。又连夜察看火灾情况。见藏匿典籍之处虽有余烬,可余烬数量比之典籍大大不足。说明有人事先偷走典籍,再放火。”
宋翎皱着眉头,道:“这也太下作了,余心楼与老王爷那一代起就是掌管百官秘史之处,先帝也不曾这般忌惮。”
“余心楼的存在本就说不上是什么秘密,我已料到这小子是个心狠的,本也想撤了余心楼,没想到他竟如此按捺不住了,这把火倒是给我寻了个好由头。”沈白焰冷道。
“那你那些手下怎么办?”宋翎问道。
宋稚替沈白焰答道:“有一大半早就不在京城了,如今只有菱角、素水、飞岚在京城之中。”
宋翎担心道:“那岂不是自损臂膀?宫里这几番手脚下来,大有断你根基之意,还有那跟着你上路的两百人,说不准就是害你俩性命的。”
沈白焰与宋稚对视一眼,道:“所以,今日叫你前来,另有性命攸关之事相托付。”
宋翎稍一愣,悄声道:“该不会是退路?”
花厅窗外绿荫遮蔽,流星正在门口守着,静待里头的吩咐,心里盘算今日的晚膳。
蛮儿正在午睡,她睡得不太安稳,只觉后颈发痒,在睡梦中不由自主的伸手挠了挠,她翻了一个身,露出红疹子密布的后颈来。
司茶和司画正在外间绣帕子,边上的小炉上炖着一盅马蹄枸杞汤,两人悄声说着话,忽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无声的大笑了起来,一派天光甚好的样子。
司酒守在门外,没有绿荫可供遮蔽,被太阳这样灼热的晒着,额上已经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她瞥了一眼在屋里谈天说笑的两个大丫鬟,不屑的转过脸去。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平静美好,可背地里已经翻起了波浪,这些平静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了。
司酒依旧立着,忽见司茶从里屋小跑出来,直直的往正院去了,而司画也飞奔了出来,对她说:“司酒,你去看着公主,我去请吴大夫。”
司酒带着一丝疑惑走进房内,见蛮儿正难受的哼哼着,白皙幼嫩的脖颈上已满是红斑,她不禁心头一震,惶恐之感像一个巨大的浪一般,将她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