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县主说要来给您祝寿呢?你可见见吗?”这老仆名叫做碎秋,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自然是知道老夫人向来是不待见县主的,但今日怕是不见也不成了。“说是带了长公主的寿礼来,要亲自交给您。”
“这般啰嗦,一个妇人家总是巴巴的贴着憬余,看了叫人生厌。”崔老夫人将手里的干果子一丢,已经是不悦了,但也是允了县主来见她。
“老夫人。”陶绾容人还未到眼前,那股子香粉味道便先被风裹了来,崔老夫人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县主何时来的京城?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老婆子的寿辰?”
陶绾容回京城来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崔老夫人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这句话明显是为了堵住陶绾容的口。
“在府里头也是憋闷,借给老夫人贺寿,也出来吹吹风,顺便,”陶绾容语调一变,似有些讥诮,“来见见宋家的那个美人。”
陶绾容探了探身子,像是在寻找宋稚的身影。
“这栏杆矮的很,县主小心些。”玲珑道。
陶绾容便缩回了身子,扬起了声调对崔老夫人道:“怎么不见踪迹,难道是吃饱了肚子便走了?这也太失礼了吧?!”
崔老夫人随着这戏台上的戏子轻哼着唱词,一副看戏入了迷的样子,仿佛并不在意陶绾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陶绾容眉目一肃,又柔和下来,道:“老夫人瞧瞧我和母亲给您备下的礼儿吧?”
“怎敢劳动公主殿下为我备礼?”听到她搬出了沈雪染,崔老夫人多多少少要给她几分面子。
“您是憬余的外祖母,咱们是拐着弯的亲戚,自然要备礼为您贺寿。”陶绾容说罢,玲珑便奉上锦盒,将其打开一看,竟是一樽人头大小的翡翠花樽。
金玉珠宝之中,崔老夫人最爱的便是翡翠,爱其沉稳厚重又不失轻巧之态。这一樽翡翠花樽若是旁人献上,崔老夫人必定要开怀了,可由陶绾容献上,这处境便就是尴尬了。
“太过贵重。”崔老夫人淡淡道。
“给您贺寿,怎样都不算是贵重。”陶绾容笑道,又自作主张的对碎秋说:“快帮老夫人收起来。”
人家巴巴的来给自己贺寿,这寿礼如何能推拒?碎秋也只好示意身边的小丫鬟将翡翠花樽收起来了。
“嬷嬷,大管家找您。”小丫鬟低声道。
碎秋朝崔老夫人和陶绾容各福了一福,转身朝崔管家走去,背上却黏上了陶绾容如影随形的目光。
“县主不喜欢这这出《奔月》吗?要不要叫人拿了戏本重点一出?”崔老夫人见陶绾容频频回首,着实打搅自己看戏,便拖长了声调,语带不悦道。
“《奔月》便很好。”陶绾容忙道。
碎秋快步走了回来,对崔老夫人耳语几句,虽然她声音压得低,但架不住陶绾容离得近,仍旧隐隐传来几个字,‘受惊’、‘世子’、‘险些’……
崔老夫人起身对陶绾容道:“县主稍坐片刻,老身前去更衣。”
明知这是个借口,但人家说去更衣,难不成堂堂县主还要去服侍不成?
“那憬余呢?”崔老夫人搭着碎秋的手,忙问。
“世子送宋小姐回去了。”碎秋道,她小心翼翼的觑着崔老夫人的神色道:“大管家说,世子不大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