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媛拉过侄女聊结婚嫁妆的准备情况:
“电器办得差不多了,我也舒了口气。前两天你哥过来,我让他把束好的红线拿去绑好,都给锁在老宅东屋里了。不是说好了从老宅出嫁吗?没变卦吧?”
其实如果不是她姑一味要求从老宅出嫁,照徐随珠的佛系心态,肯定提前把家具电器搬去新房了。
家具也好、电器也罢,不都是为婚后的生活服务的嘛,当然是越早搬进去越好啊,布置细节上更为妥帖。
后世的小夫妻不都是这么操作的?——买了房子装修好,就开始陆陆续续往新家囤东西。结婚就是把新娘子迎进来即可。
但她姑脑子里有个根深蒂固的传统婚俗观念:那便是“送嫁”和“结婚”同样重要!
女方家往男方家送嫁妆,首先得选个离结婚比较近的好日子,其次和古时候的“十里红妆”差不多含义——嫁妆由人抬着走,队伍越长,意味着女方嫁进婆家后的地位越高。同时,也是亮给同村人看:喏!男方家给的彩礼多丰厚啊,要不我们也不会办这么多嫁妆……
大写的囧。
可既然她姑坚持,徐随珠也就没反对。
当地都是这样的风俗,她要特立独行,就显得另类了。
反正不是真的靠人力抬往县城,而是从老宅抬到村口,运上卡车,由卡车送去县城的新房子。
其实依她说,县城的房子买下来投资挺好的,布置成婚房真没必要。
可陆家上下执意如此,觉得没有一个像样的婚房,太亏待她。
囧!她是会亏待自己的人吗?真的是从实用性考虑的好吗。
瞧着吧,到时候运过去的家电,除了小件后续可以带回来用,大件休眠的时长一定比运行时长多。
她不知道,这年头结婚的小夫妻,就算采办了冰箱、洗衣机,一年里有大半年都是套着缝纫机车的保护套不通电纯当摆设的,天天用哪舍得哟。
“……至于家具,”她姑说完电器接着说家具,“我让你哥去柳木匠家看过了,家具都好了,上了漆正晾着,散几天味就拉回家来。”
“柳木匠连油漆都会啊?”徐随珠好奇地问。
一般木工和油漆工不是分开的吗?
徐秀媛笑道:“他连襟就是油漆工,两个搭档很多年了,咱们镇不是没有厉害的木匠嘛,有也是和你哥差不多,只懂点皮毛,吃不消打大件。家里有闺女出嫁都是找他打的,打好上漆,一步到位。也不错啦,省的在家上油漆,气味重……”
说到这里,不禁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哥要是当年这行学出了山,在镇上开个家具店,早就赚大发了。没见柳木匠家前年就盖起了两层楼……”
徐随珠笑着安抚她姑:“我哥虽然没当成咱们镇的金牌木匠,但他造出了榨汁机啊。这可比打家具厉害多了!听傅总的意思,还想找他合作,造个榨汁机厂批量生产呢!以后啊,您就等着数钱吧!两层楼房算什么,咱造三层、四层的大洋楼……”
徐秀媛顿时笑得见眉不见眼。
当然了,被夸的是自个儿子,嘴上少不得谦虚几句:“你哥那个榆木脑袋,要是没你灵光的想法,能捣鼓出那什么榨汁机来?”
“那也得我哥捣鼓得出来才行呀,我就不会,我只会说。”
“你一个姑娘家会木工干什么呀!”徐秀媛笑睨她一眼,继而乐呵呵地道,“也对啊,这么一想,他会点木匠活,还是有用的。”
何止有用啊!是太有用了!
徐随珠提起她表哥的手艺,就忍不住竖大拇指。
大件譬如家具是不太会啦,但小件打起来不要太利索,大至浴桶、饭桌、脸盆架,小至各款椅子、条凳,哦,当然还有给小包子玩的木制积木,给她省了多少事啊!
否则,单光生活区这些桌椅板凳就得跑好几趟县城。花钱还是次要的,主要是她嫌麻烦。有了表哥这个随叫随到的御用木匠,岛上缺什么小件,没几天准给捣鼓出来。
“对了,”高兴劲下去的徐秀媛问起侄女婿的伤情:“阿骁的伤养得怎么样了?上回让建兵捎给你的土方看了吗?有没有照着给他补补啊?”眼见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伤没好可怎么办哦。
徐秀媛口中的土方,在徐随珠看来,大概就是药膳吧。
譬如筒骨汤里添几味健骨益气的药材,炖透了当汤药喝。
但添了中药材的汤,味道其实并不好,不仅难喝,也难闻。
小包子看到陆大佬喝,凑上前巴巴瞅着他,似乎也想尝一口,结果凑近了那股药味钻鼻子,嫌味道不好,捏着鼻子躲得老远。哪怕等陆大佬仰着脖子一气喝干净了,也不肯再去他身边。
陆驰骁就让她别炖了,反正他的伤恢复得挺好,没必要整药膳。她辛苦不说,小包子都绕道走了。这让一个宠娃包子爹怎么受得了嘛。
徐随珠想想也好,反正没几天就能抽基础保健液了,不炖就不炖吧。
可眼下迎上她姑殷切的眼神,她突然卡了壳。
“你没炖给他喝啊?”徐秀媛一看她那表情就猜到了,“那是我特地找人问来的,骨折的用过都说灵。哎呀你怎么这么不上心呢?”
“姑,随随炖给我喝了。”陆大佬耳尖听到了,过来替孩子妈解释,“是我嫌味道不好,没再让她炖。而且这段时间她学校里挺忙的。”
“对对对,月底有个演出需要我给学生排练,确实有点忙。我还想让兜兜在这住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