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阳和周东威两家热情地回了一碗燕皮蒸肉和酒酿汤圆,还往庄毅衣兜塞了满满两兜糖和花生,说家里还有亲戚,今年也是他们在这里的第一个年,烤乳猪就不去吃了,等吃过年夜饭一起去花坛的那股热情劲,让庄毅一个学拳的乖宝宝拦都拦不住。
走到范教授家,青涩的俊脸还透着腼腆的粉晕。
范教授听庄毅说明来意,满口答应了下来,一边拉庄毅进屋坐,一边冲厨房里忙碌的常院长喊:“老常!别忙活了!咱们把现有的几道菜带上,去蹭大户!”
说起来,他俩也是头一次在白金海岸过年。
尽管去年初就搬进来了,但去年过年是俩口子婚后的第一个年,被常院长哄着一起去他老家过了。
他们这个岁数,结婚没有大操大办。范教授不喜人多,如果不是常院长坚持,领证都不想告诉别人。
在她看来,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合则聚、不合则散。一把年纪了,那么折腾干什么。所以只邀了亲近的亲友同事搓了一顿,其他亲戚就象征性地发了一包喜糖了事。
范家对此丝毫不在意,开心都来不及。本来以为要单身一辈子的老姑娘,突然嫁出去了,而且对方仪表堂堂、身份也不低,顿时感觉赚到了。范教授坚持不摆酒那就不摆,有喜糖带回去也一样。
常家却截然相反。常胜利虽然是个鳏夫,但他这个年纪还能保养得这么好,工作单位和职务又是很大的加分项,多的是比范教授年轻又贤惠的女人愿意嫁给他。
常院长的父母都还健在,领证前见过范教授一次,见她四十岁的人了还总穿艳色衣裙,觉得这留过洋的人就是花里胡哨,跟个花蝴蝶似的,以后能安分吗?而且一点都不贤惠,动不动就懒在沙发上,指使他们儿子干这干那,所以一直反对,回去后也经常来信、来电话劝阻。
常院长苦恼啊,就想趁过年带妻子回老家多住几天,一来想让父母和她多熟悉熟悉,说不定会喜欢她这个人;二来补个喜宴。
结果范教授被老常家那帮三姑六婆气得年夜饭都没吃舒坦,今年说什么都不去了。
常院长自然不可能留她一个人在家过年。所幸他父母不止他一个儿子,上头有个大他两岁的兄长,下头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年三十虽然不回去,但廿三回去送年礼特地陪父母住了几天。他一个奔五十的人,二婚也快两个年头了,父母还拉着兄弟姐妹同仇敌忾地给他洗脑让他huàn_qī子,这让他有点接受不能,送完年礼就回来陪妻子了。
此刻听妻子说年夜饭和陆、徐两家一块儿吃,二话不说摘了围裙,把做好的几道菜装到饭篮里,又抱了一坛朋友送的女儿红出来。
“常伯伯,我姨说不用带吃的,家里都准备好了。只要你们人去就好,人越多越热闹。”
“哎哟小毅怎么这么懂事哟!”范教授直呼可爱,轻轻捏了捏庄毅的脸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那会儿还是个小不点呢,一晃眼成帅小伙了!”
常院长拉开她:“你别总逗小毅,没见都把他逗脸红了。既是帅小伙了,哪能再捏他脸。”
庄毅顶不住压力先跑了。
“哈哈哈哈!”范教授晃悠悠地走在后面放声大笑。
常院长瞥了她一眼,幽幽道:“这么喜欢孩子?不如我们自己生一个。”
“噗……咳咳咳!”
范教授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说老常啊,咳咳咳,孩子又不是我想生就能生的。”
“嗯,所以我在努力。”
“……”
死老头!
难怪这段时间动不动拉着她做那事,害她老腰都快断了,敢情打着这个主意。
篝火生在单元门对出去的空地上,再过去就是小区的中心花坛。这边围着篝火、放着音响、烤着乳猪,那边孩子们撒野地燃放着烟花。
傅总订购了许多烟花爆竹,把能给孩子们玩的烟花拿出来由他们自己挑着玩,那些声音巨响、威力超大的爆竹响炮则让保镖拿到稍远些的空地上去放。
“砰——啪——”
响亮的爆竹声、漂亮的烟花图案,把附近村落的孩子都吸引过来了。
今儿除夕,傅总给门卫放了假,挂着红灯笼的大门敞开,欢迎外头村子里的大人、孩子随时进来玩。
小包子尝了一口从烤乳猪里扒出来的鹅肉,好吃得不得了,问巴巴瞅着他的村里小孩:“要不要吃?这个是大鹅肉,闻闻,很香吧?”
奔着烟花来、结果闻着香味迈不开腿的孩子们不约而同地齐点头。
“来,快过来啊!我家烤了一头小猪仔,可香了!”小包子捧着碗,带着他们来到篝火旁。
乳猪肚里的东西已经挖出来了:肉鸽最不经吃,但也最好吃。小母鸡的味道像叫花鸡,粽叶一打开,香得大伙儿不自禁地咽口水,小鸡娘烤熟后缩了水,分到每人碗里就个一两块,倒是大鹅还剩小半边。
“小伍叔,鹅肉能分小哥哥们尝一些吗?”
“可以啊。”
自从当了小包子的贴身保镖,十八般武艺全能转的小伍同志今夜客串了一把烧烤小能手,手起刀落,把剩下的鹅肉切成等块,装在不锈钢餐盘里,让小包子拿去分。
徐随珠事先交代过他:要是有别家的孩子或大人过来,只管招待。烧烤这东西吧,就得趁热吃,冷了就没啥味儿了。
小包子笑眉弯弯地招呼这些孩子:“快来吃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