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女士?你没事吧?”
医院住院楼的走廊里,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子抱膝坐在墙角处蜷缩成一团,一个路过的护士见状有些担心,便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连续拍了好几下,女子才神情恍惚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化妆术都拯救不了的憔悴到极致的面庞。
“……我,我没事……”贺曼盯着雪白的地面看了一会儿,半晌才如梦方醒般摇了摇头,扶着墙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因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多亏了好心的护士扶了她一把,才没让她在已经很艰难的处境之中更加狼狈。
“您是病人的家属吗?”
贺曼缓缓转动头颅,视线最终定格在某一间病房上,极轻地点了点头。
“那您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病人还没恢复,您自己又病倒了。”护士手头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能提醒一句已经是尽到了自己的本分,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贺曼行动迟缓地走到父亲所在的病房门口,短短几步路走得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她小心翼翼地贴在门玻璃上往里看,看到至今昏迷不醒的、浑身插满管子的父亲,和坐在床边捂着脸痛哭的母亲。
她垂放在身侧的双手倏地紧捏成拳,在母亲似有所感抬头望来的一瞬间,迅速躲到一旁。
她后悔了。
她真的后悔了。
父亲心脏病住院,母亲不止要日夜操劳照顾重病的父亲、还要分出一部分心神操心一团糟的公司事务,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而这些,全都是她害的——
她不该对厉梓晟起那样的心思,更不该妄图用那般低劣的手段与他搭上关系,而最不该,是她不该在与谭平一夜fēng_liú后,又反咬一口。
最主要的是,她是真的没想到,谭平下手会这么快,而且这么狠——不止将她的名誉败坏得所剩无几,还给公司的发展造成了巨大的阻碍。
看着公司每况愈下、母亲分身乏术疲惫不堪,她真的很心痛,也很后悔。这压根都不用厉梓晟亲自动手,光谭平暗地里动的手脚,就足够他们贺家喝一壶的了。
想来想去,贺曼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事到如今,她已然把厉梓晟和谭平都给得罪死了,单纯的道歉肯定是没有用的,低头求饶的效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如今之计,恐怕只有继续呗这出戏唱下去,争取能把“谭平强暴她”这件事坐实,这样她说不定还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如此这般地盘算着,贺曼在走出医院时脑海中已经拟定了一个较为详细的计划。可她在坐上车的一瞬间,又猛然间想道——谭平这个人虽然渣了点,却却也不失为一条好大腿。若是能借此机会攀上他,自家公司,不就能枯木逢春了?
只是可惜,她这一腔算计,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第二十一次打电话打不通、第三十六次发微信没人回,贺曼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相信:对方这是把自己拉黑了。
可这也未免太过无情了吧?就算两人不走心只走肾,好歹也是有过一夜fēng_liú的,谭平现在这副躲她像躲病毒的模样是什么意思?她有这么可怕吗?
贺曼扔了手机恨得咬碎金牙,一方面恨谭平无情,另一方面,又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她自认魅力无限,谭平也称得上是一个帅哥,两人站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他有什么资格瞧不上自己?!
她哪里想得到,谭平这会儿可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跟贺曼这种女人一夜春宵——你说这yī_yè_qíng都是你情我愿、一夜过后就相忘江湖了,谁能想得到,这完事儿之后,对方竟然还会血口喷人污蔑自己qiáng_jiān?!
要不是对方主动缠上来,他谭平打死也不会跟这么一个又没脑子又蛇蝎心肠的毒妇产生纠葛,没得多生出这么多糟心事!
“方哥,我真的跟她没什么关系啊,你能不能帮我跟厉总说一声啊,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谭平急的揪头发,都是贺曼那个女人做的,不能牵扯上他吧?他就是一时间没有关注,所以才没能及时的去给厉梓晟澄清啊!算不上什么大事情吧!
方旭义现在也不像是谭平想的那样轻松啊,厉梓晟虽然说是手下留情了,但一连着搞黄了方家近期的好几单重要的生意,这报复的也有点惨了。
他也是声音抑郁:“行了,别说了,也别问了,我现在啊什么都不知道!”
“方哥,你不能放着兄弟不管啊!”
“谭平,我现在这样也是自身难保啊。不过你最近不是对贺家出手了吗,也算是将功抵过。”
算吗?谭平不知道,但是他战战兢兢的唯恐厉梓晟疯狗一样也咬他一口。
他可不像是方旭义,不管怎么样家里面有底子,能撑得住厉梓晟的狠狠一口,他不一样啊,厉梓晟要是真的恼火了,让一个谭家在b市消失不还是分分钟的事情?
谭平深沉的叹息了一声,人生总是会做许多错误的决定啊,如果当初他抵住了贺曼的勾引,如果在厉梓晟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他没有在跟女人纠缠,肯定不一样啊!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能做的就是尽量离贺曼远一点,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有毒!
不仅是蠢,而且还心胸狭窄、目光短浅,他那天晚上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种女人长得好看吧!
恨不得自戳双目!
贺曼找不到谭平,更没有途径进行自己的“勾引计划”,眼看着贺家在谭平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