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柴有些惆怅。
沈彤没有猜错,萧祎给他开出的条件,就是让他盯着沈彤,看看沈彤背后是什么人,或者说,就是让他搞清楚,沈彤两次来萧家,究竟是不是受了秦王指使。
沈彤是从西安来的。
沈彤是个小姑娘。
沈彤是萧韧看重的女子。
这三个条件足能令萧家怀疑沈彤背后是秦王了。
小姑娘不引人注意,行事更方便。
沈彤会武功,很多时候可以自保。
萧长敦对萧韧心存愧疚,别人见不到萧长敦,萧长敦却一定会见沈彤。
这些足能成为秦王派沈彤过来的原因。
偏偏小柴和沈彤是认识的,不仅认识,他还曾经千里迢迢回到京城来见老安昌侯李永基,由此而见,他和沈彤不仅仅是普通的宾主。
因此,萧祎给小柴开出的条件便是只要查出来沈彤是受何人之命来京城的,那么小柴就不用再去寺院里受管制,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反正他也飞不出他爹的五指山。
无论是花一两银子还是二两银子,小柴终于是如愿以偿地回来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沈彤买了他却不用他,他更加没有想到,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公子让他去找人。
他不认识燕北郡王,而且燕北郡王还戴了人皮面具,小柴更不知道这小家伙是谁。
“你是谁啊?我干嘛要给你做事?”小柴不客气地问道。
燕北郡王笑得像只无害的小羔羊,他慢悠悠地说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那个随时会割断你脖子的人,是我的姐姐就行了。”
小柴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脖子,沈彤冰凉的指尖划过咽喉的感觉还在,还在,还在!
燕北郡王踮起脚尖,和蔼地摸摸他的脑袋,说道:“你想知道我姐的事吗?只要把这件事办成了,我就告诉你。”
不就是找人吗?
虽说京城很大,但是六少爷手眼通天,想找人不难。
至少比这群外地人要容易。
“你说话算数?”小柴问道。
燕北郡王嘻嘻一笑,笑得像只可爱的小狐狸:“就你这点伎俩,早就被我们识破了,你现在要么就走,我们就当跑了一个逃奴,要么你什么也不做,我让人把你关进小黑屋里,若是你不想给我去找人,那你就在这两条路里选一条,如何?”
这是摆明了要吃定他!
他们之间的对决,已经不是阴谋,而是阳谋了。
小柴默默检讨,在玉郎阁里的时候,他是装得不像吗?为什么这些人就把他给识破了呢?
大门敞着,正如这个小狐狸所说,他随时能走,可是他不想走啊。
小柴咬牙切齿:“行,我去找人,不过你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就算这小狐狸到时候不认帐了,他还能如何,只能这样了。
燕北郡王轻摇折扇,笑容可掬地看着小柴,一句话也没有说。
小柴剁剁脚,拿起这两幅画走了出去。
杨柳胡同外面,阿大和阿小正急得原地转圈圈。
远远看到小柴走过来,两人飞奔过来:“六少......公子,怎么样,沈姑娘上当了吗?”
小柴朝着他们的脑门,每人一记爆栗子,上当?是他上当了吧!
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小柴拿出两幅画像,道:“找个摆摊的画匠,把这两幅画临摩十几二十份,让人分头去找。”
两人应声,拿着画就走,走了几步,阿小停下了脚步,“咦”了一声。
小柴还在原地,见阿小不走了,问道:“怎么了?”
阿小拿着画像跑回来,指着那个笑眉笑眼的少年说道:“这人我见过。”
“你见过?在哪儿?”小柴大喜。
“就在咱们府里啊,不是有几个飞鱼卫把世子爷送回来了吗?我刚好见到,其中就有这个人。”阿小说道。
“啥?啥飞鱼卫?我怎么不知道?”小柴莫名其妙。
阿小有些后悔,他怎么就提起了六少爷的伤心事了?可是不提不行。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个时候,您刚好在地牢里乘凉,没有看到。”
阿大鄙夷地斜了阿小一眼,六少爷明明是被关在地牢里受苦,这小子还美其名曰乘凉,这要多虚伪。
小柴顾不上抠字眼,他追问道:“飞鱼卫?你说这个人是飞鱼卫?”
“对,他是那几个人里面领头的,其他人全都一脸懵逼,就他一个人,和阿马爷爷有说有笑,所以我不会认错。”阿小没有吹牛,阿小的眼神一向都很好。
“那几个飞鱼卫呢,知道他们是哪个营的吗?”小柴问道。
阿小摇头,后来他就和六少爷一起从府里出来了,至于那些飞鱼卫是哪个营的,叫什么名字,他就不知道了。
小柴一拍大腿,对阿小道:“这件事阿马一定知道,你现在就回府,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至于他本人,当然不能回去,定国公府是什么地方?那是龙潭虎穴,哪能轻易回去。
“对了,找我娘要点银子,就说我在帮大哥办事,身上银子不够用。”小柴叮嘱道。
阿小直摇头:“老夫人没在府里,国公爷听说您要回去,提前一天把老夫人连同几位夫人送到庄子里纳凉了。”
六少爷被关进地牢,阿大和阿小第一反应就是想办法营救,他们想到的当然就是老夫人,结果老夫人不在,几位夫人也不在,就连六少爷的乳娘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总之,整座定国公府,没有一个人能对六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