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换了目光,他们不能让这个女子一个人乱闯。
“你究竟要做什么?”
“没什么,你们当中谁愿意监视我?”烟翠冷冷地说道。
一个汉子向前一步:“在下阿顺。”
“好啊,阿顺,我们走吧。”烟翠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
狭窄的屋子里,杨锦程斜靠在床上,窗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巡逻的卫兵来来回回走来走去。
杨锦程看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方先生,微笑着说道:“老方,我们打个赌可好?”
“赌什么?”方先生身子前倾,来了兴趣。
“有一次我和五弟进宫,太皇太后赏了三方端砚,其中两方是给我和五弟的,另一方自是给他的。”
方先生知道,杨锦程口中的五弟是几年前就下落不明的杨锦庭,而这个“他”则是杨锦堂。
“那他一定很开心吧。”方先生问道。
杨锦程微微勾勾嘴角,说道:“是啊,的确很开心,说了很多感恩戴德的话。可是他回到自己屋里,就把那方端砚给砸了。”
“砸了?太皇太后的赏赐,就给砸了?”方先生吃了一惊。
“是啊,他给砸了。哈,太皇太后的赏赐啊,就真的给砸了。别说我和五弟没有这个胆子,就是我父亲和叔父也没有,可他有,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很有意思?”
“嗯,的确有些意思,后来呢,我是说他把端砚砸了,这件事是瞒不住的,迟早会传出来,他是怎么说的?”方先生越发好奇起来。
“他痛心疾首,哭成了泪人。都说外甥肖舅,可太子并不像我们杨家人,现在想起来,他和那位倒有几分相像,我是说这性格脾气上的,像得很。”杨锦程又笑了,是啊,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那位?你是说......”方先生恍然大悟,指指京城的方向。
杨锦程点点头:“就是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
“那位,我是说在大相国寺的时候,你是亲眼见过他的,他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别多想,我就是好奇,我这辈子也没有见过皇帝,以后也没有机会了,所以就想知道,这死而复生是真的吗?”方先生问道。
“是真的,他是真的,死而复生也是真的,说起来也是惭愧,当初他在宫外失踪,我派人查过很久,也查得很细,可是一无所获。我甚至找到了红娘子,我是说真正的红娘子,可是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京城的红娘子是冒名顶替,你知道我为何能肯定吗?”杨锦程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膝头一下一下地轻叩,想当初,百花班红遍京城,他也听过百花班的戏呢。
“长得不像?”方先生一向风(流)自赏,但凡是女戏、女伎,他全都有兴趣。
“非也,哈哈哈,真是笑话,真正的红娘子早就不唱戏了,你知道她为何不唱戏了吗?因为她招惹了人家的相公,被那家的醋娘子抓了,在她的头皮上用了药,结果她的头发全都掉光了,而且再也长不出来了。所以她无奈之下,索性做了尼姑。”
“啊?原来如此啊,哈哈哈!”方先生也大笑起来,“难怪你只看一眼就知道不是了,原来这是个尼姑。”
“那颗光溜溜的脑袋,连个头发茬都没有,就像一颗煮熟的鸡蛋。”杨锦程笑得真摇头。
方先生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那女贼之所以胆敢冒充她,显然就是知道她永远都不会主动现身了,你没有从她身上深查一下?”
杨锦程止住了笑声,道:“查了,这女尼自从做了尼姑之后,就没有走出过寺院,因为那位醋娘子说了,如果她敢走出寺院,就把她的眼珠子抠出来,她被吓住了,真的不敢出去,所以,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方先生叹了口气:“真乃奇女子也。”
“你是说那位假的红娘子?”杨锦程问道。
“都是,假的是奇女子,真的也是,从女伶到女尼,这当然是奇女子,值得一书。”方先生慨叹,如果现在没有身陷囹圄,他会为这两位奇女子著书立传。
“不过,后来我还是查出了那位假红娘子的身份。”杨锦程淡淡地说道。
“哦?她是谁?你怎么查出来的?”方先生的眉毛都扬起来了。
“不是查的,是后来我又遇到过她。”杨锦程说道。
“啊?”方先生离开椅子,索性坐到床沿上,“你快说说,在哪里遇到她的?你怎么就能肯定遇到的就是她?”
“当时没有认出来,后来,我是说我离开京城以后,常常会想以前的事,想着想着,就想起她是谁了。说了你可能不知道,现在这事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太皇太后遇刺,那些刺客并不是当场伏诛,有两个是逃出去的,这两个都是女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全都戴着人皮面具,不过从身材就能看出来,其中一个是小姑娘,还没长成,顶多十四五,十五六吧,另一个是成年女子。”
杨锦程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他茫然地望着前面,脑海里又闪过那一年那一夜的种种画面。
这几年他常常想起这些事,很多当时想不通,或者来不及去细想的,现在都想起来,也想明白了。
“她们不是后晋的人,绝对不是。”杨锦程喃喃地说道。
“啊?不会吧,当年昭告天下了啊,谁不知道啊,太皇太后是被后晋余孽害死的啊,难道不是?”方先生难以置信。
“不是,肯定不是,那两个女子是一拨的,德善和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