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骋的院子,就是之前萧韧他们住过的。这院子不小,还有一道小门。
周骋回到自己屋里,拿出那件襁褓看了好一阵子。
周彤让他打听打听徐乔放到他们家里的东西,这件襁褓该不会也是徐乔拿过来的吧?
否则帐上为何没有?
周骋拿着襁褓,又看了看。这襁褓有些年头了,就是最常见的大红色,只是年代久远,颜色黯淡,没了光泽。
襁褓是夹棉的,周骋捏了捏,又捏了捏,然后他拿出匕首,想要把襁褓割来,想了想,还是没有下手。
万一姑奶奶要的就是这件襁褓,被他割烂了,那岂不是就废了?
嗯,他还是去找祖父问问吧。
周骋也想过先问问阿姜,可是又一想,他问祖父,祖父或许会告诉他,可若是他问阿姜,阿姜肯定不敢说。
今天一大早,周大老爷就带着周骋去了京卫司,周子龙看到孙子果然很高兴,领着他去见了徐乔,徐乔还破天荒地大方了一回,把自己书案上的一方镇纸送给他。
从徐乔屋里出来,遇到了宁九,周子龙还带着他和宁九打了招呼,宁九显然是听说过周骋的,很好奇地上下打量他,还夸奖他一表人才。
晚上,周子龙回家了,这些日子,他还是第一次回来吃晚饭。
孙子回来了,一家团聚,总要凑在一起吃一顿。
用过晚饭,周子龙准备回衙门,周骋忽然跳出来,笑道:“祖父,我和你一起去吧。”
周子龙挺高兴,周骋出去一趟,回来变得懂事了,这是知道祖父在衙门值班太辛苦,要过去侍候他了。
祖孙二人带了酒菜,回了衙门。
到了衙门,没有看到宁九,却看到了宁七。
周子龙道:“人家说了,萧祎侍疾期间,宁七和宁九轮流过来当差。今天晚上八成是轮到宁七了。”
周骋伸长脖子往另一间屋看了看,问道:“徐乔没在?”
周子龙道冷哼一声:“谁知道呢,自从那晚以后,他就没在衙门里值过夜,下了衙就回家,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回事,我都没和他计较,他倒像是不敢见我一样。”
“祖父,您和徐乔不对付了?”周骋问道。
“也没有,就是他放在咱家的东西,被你娘,算了,不说了,这不关你的事。”周子龙想想那件事就生气,他那个大儿媳,唉。
周骋眼珠子转了转,问道:“该不会是他放在咱家的东西没了?”
“是啊,一件破襁褓,也不知道你娘,算了算了,不说了,烦!”周子龙没好气地说道。
次日,周骋就对他娘说:“京城真没意思,我出去玩几天。”
周大太太一听就急了,扯着他的耳朵骂道;“小兔崽子,你才回来几天就又往外跑,外头兵荒马乱的,你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我死不了,你放心吧。”周骋说道。
“不行,你要去哪儿,你敢去,我就扒了你的皮!”周大太太骂道。
“阿娘,我有事,我真的有事,很急的事,哎呀,跟你说你也不懂,总之,你别拦着我啊,否则我这次走了就不回来了。”
周骋说完就跑,周大太太想拦也拦不住,眼睁睁看着周骋翻过墙头不见踪影,周大太太只能跳着脚破口大骂。
周骋回到朝阳里,喘着粗气把那件襁褓交给了周彤。
周彤笑道:“你跑着回来的?”
“没,骑马,快马加鞭。”周骋抄起茶壶,对着壶嘴就是一顿猛灌。
芳菲见了,道:“行了,这壶就给你了,反正别人都不会再用了。”
周彤一笑了之,对芳菲道:“你去让江婆子做几样周骋爱吃的,你看他那样子,这一路上估计连饭也没吃。”
周骋早就饿坏了,顺手拿了几块点心,就跟着芳菲去找江婆子了。
周彤则拿了那件襁褓去了隔壁萧韧的屋子。
萧韧的伤口已经痊愈,只是毕竟伤在肩膀,想要恢复如初还要过些日子。
周彤把襁褓放在他面前,道:“周骋回来了,这件襁褓就是当日徐乔放在他们家里的,后来被周大太太当成容妃遗物拿走了,徐乔要把这襁褓拿回来,周子龙才发现襁褓不见了。”
萧韧看了看襁褓,问道:“你看过了?有什么问题吗?”
周彤道:“我不懂针线,但是这件襁褓上绣的牡丹花,我是见过的,沈太太擅长女红,有一年她给我和欣妩各绣了一件斗篷,欣妩的那件绣的是兰花,我的那件是牡丹,和这上面的牡丹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同一个花样子。”
“也就是说,这件襁褓是沈太太亲手缝制的?”萧韧问道。
“嗯,我想应该是的。”沈彤说道。
“莫非就是因为徐乔弄丢了这件襁褓,沈太太就和他反目了,因此徐乔把沈太太送去了安徽?那徐乔这个人也太小心眼了吧,或者说,因为这件事,他看清了沈太太的人品,觉得自己不值得为这种人去冒险?”萧韧对沈太太黄氏嗤之以鼻,如果不是看在黄氏抚养过周彤份上,当初在西安时他就下手了。
因此,现在他说起黄氏来,一句好听的都没有。
周彤想了想,笑道:“小七,你说的好像挺对的,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徐乔才下定决心把她送走。徐乔和你不同,和三哥更不同,和岳阳蒋修杰他们也不同,他没有家族助力,他现在的一切都是靠的自己,所以他会比任何人更珍惜眼前得到的,就像我……”
周彤长长地呼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