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城市,总是透着一股冷清和寂寥。
夹在左右都是醒目招牌店铺中间的罗记面馆显得不起眼而低调,透过橱窗可以看到店里头这会儿很空荡,只有一个体态纤细的女孩子在收拾桌子。
女孩儿个子不高,乌黑的长发扎着马尾,露出修长优美的颈部线条。身上是一件简单的灰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刷得干干净净的白色帆布鞋。
罗顽顽收拾好店里的几张桌子,看后厨徐师傅站在后门抽烟解乏,打杂的刘阿姨也洗好了碗正在归置,就倒了两杯水送到后厨去。
“顽顽,今天下雨,应该不会有什么客人了,不如你早点回去?”
徐师傅看着外头一直没停的雨,催促罗顽顽早点回家。
罗顽顽点点头应了,不过回到前面,还是朝窗外张望了一下,心里琢磨那人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吧?
罗顽顽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是却是这家罗记面馆的小老板,这家店是她爸老罗开的,只是老罗意外过世之后,她接下了这家店,继续经营着倾注了爸爸心血的面馆。
别看罗记面馆店面很小,只放得下六张四人座的小桌子,但是却坐落在寸土寸金城市cbd,周围很多高档写字楼,倒显得罗记面馆有些特别。
罗顽顽之所以在爸爸过世之后没有关掉面馆,也是因为爸爸用这个面馆养活了她,而且经营了好几年,有很多很多的老顾客舍不下这一口。
虽然白领们穿着光鲜出入高档写字楼,但是精打细算的人并不会选择去周围的高级餐厅就餐,反而会选择物美价廉的罗记面馆。
还有出租车师傅们,也会在饿的时候来罗记面馆吃碗面,安抚一下饥肠辘辘的自己。
总之罗记面馆店面虽小,却是这附近生意最火爆的店,每到饭点儿经常有人在店门口排队。
罗顽顽常常感激爸爸过世后还有这家店,在店里忙碌,让她觉得就像爸爸还没离开她,有事情做也感到很充实,悲伤的情绪缓和了很多。
罗顽顽等的那个人,严格说,算是个乞丐。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大概因为之前吃不饱饭,所以瘦得像根竹竿。
但是少年并不像街上的其他乞丐那样脏兮兮的,脸和手都洗得干干净净,这让罗顽顽第一次见到他在面馆门口转悠就感到有点好奇。
那会儿罗顽顽刚处理好爸爸的后事,来面馆看看情况,看到少年转悠了许久,心里一软就弄了碗面招呼他进来吃。
少年倒没客气,吃面的样子一看就是饿了许久。
等他吃完面,抹抹嘴,就问罗顽顽:“你是罗大叔的女儿吧?罗大叔怎么好多天都没来?”
听他提起爸爸,罗顽顽心里一痛,忙深吸一口气,压下涌上来的那股子酸楚。
“我爸他……已经过世了。”
罗顽顽声音低下去,看到少年听了她的话,惊讶地张了张嘴,大概是很意外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吧。
倒是罗顽顽调整好情绪,问起少年怎么跟她爸这么熟悉?
少年三言两语就把他和老罗之间的友谊解释清楚了,罗顽顽一点都不意外,老罗这人心善,最是同情弱小。看少年经常在这一带转悠,又不肯像其他乞丐那样乞讨,就每天给少年一碗面吃。
“罗大叔是个好人。”
少年神情里带着淡淡是悲伤,倒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去安慰罗顽顽,这使得罗顽顽心里反而舒服一点。
“以后你还每天来吃面,我爸走了,但我会把面馆继续开下去的。”
罗顽顽没有过多的打听少年的事情,既然老罗无私地帮助他,那她就当做是接过爸爸班,还继续关照这个“非一般”的乞丐少年吧。
少年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罗顽顽,然后一双晶亮的眸子笑得弯弯的,看起来很欣喜。还以为罗大叔过世了,他每天的免费面条要飞了呢。
因此罗顽顽每天都等少年来面馆吃白食,少年告诉罗顽顽他叫宋书涵,罗顽顽都叫他小涵。
小涵每天都来,但是今天这都晚上八点多了,他竟然还没露面儿,罗顽顽不免有些担心。
墙上的时钟走到九点,雨势渐大,徐师傅又催罗顽顽回家,怕再晚不安全。
尽管有点担心小涵,但是罗顽顽也知道干等不是办法,让徐师傅和刘阿姨也早点关店收工,就套上雨衣出了面馆往家走。
罗顽顽家离面馆不远,走路十分钟,是一处上了年头的老住宅区,一路上都是大路有路灯倒也没什么危险。
罗家住的这个小区是这一片繁华景象里最后一处不和谐的存在,听说过几个月也要拆了,房东已经通知罗顽顽只能租到拆迁之前。
想着拆迁后,自己的落脚处,罗顽顽踩着湿漉漉的路面快步往家走。
这会儿路上没什么行人,倒是汽车来来往往,罗顽顽路过一个小巷子口的时候,愣是在哗哗的雨声中听见了一声呼救。
罗顽顽停住步子,手伸进裤兜里去摸手机,她倒是没有贸然进入那条昏暗的巷子,只是努力眯着眼睛想看清离巷口不远地上趴着是那坨物体。
正巧一辆汽车经过,车灯晃了一下,让罗顽顽一下子就看清了趴在地上的小涵扬起的脸。
罗顽顽赶紧过去查看,趴在雨水里的小涵头上在流血,被雨水冲掉,又有新的血液渗出来。
“小涵,你这是怎么了?能听见我说话么?”
罗顽顽想把小涵扶起来,奈何小涵虽然瘦,但是毕竟是个个子蛮高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