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穿衣服的顽顽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儿,因为脚受伤了,所以行动不是很利索。
慢吞吞地穿好棉袄棉裤,又把被子整齐地叠成一摞儿。
正用手指头顺着睡得有些散乱的头发,爸爸就端着洗脸盆进了屋。
“洗漱一下,爸给你炸萝卜丸子。”
罗大海把洗脸盆搁在凳子上,又从架子上把罗顽顽的牙刷牙缸取了过来,就差帮她挤好牙膏了。
“爸,我就一只脚崴了一下,睡一觉感觉好多了,您可别这么伺候我。”
罗顽顽单腿站在地上,受伤的脚轻轻点着地,弯腰洗脸。
看她爸忙活得团团转,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
她爸这辈子,净是给别人牺牲奉献了,尤其是为了她,付出得特别多。
罗顽顽想着,既然她的人生重启了一次,她就避开那些坏人和灾祸,也让她爸省省心,好好过完这一生吧。
“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我还琢磨着吃完饭带你去白太太那看看,她的跌打损伤药最好使。”
罗大海一手扶着罗顽顽的小细胳膊,一手把毛巾递给她,打量着闺女趿拉着棉鞋的脚,生怕孩子伤再加重。
“去看看也行,我早点好,您好放心。”
这个提议,罗顽顽没拒绝。
她记得白太太的,白太太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往前倒两辈儿,白太太的爷爷是这一带有名的萨满巫师。
只是后来新社会了,这些带着封建思想的东西被取缔,白家也就不做那些神神怪怪的活计了。
但是白家看病的手艺,村里人是都知道的。
即便后来西医成为主流,但是村里人对白家知根知底,非常了解白家人的本事。
所以有个小病小痛的,都上白家拿点药来治。
凭借着看病的手艺,白家虽然不跳大神儿了,但是在村里还是有那么一份营生。
传到白太太这一代,倒是有些令人唏嘘。
白太太本来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可接连都早逝了,弄得白家成了绝户,只剩白太太一个。
后来白太太的爹咬咬牙,给白太太招了个上门女婿,说好了生的头一个男孩儿随白家姓,算是给白家传宗接代了。
白太太肚子还算争气,头一胎就生了个男娃,取名白开诚,也让白家的香火得以延续。
后来白太太又接连生下一儿一女,也给丈夫的家族开枝散叶。
不过最让村里人津津乐道的是白太太四十多岁的时候,居然又怀上了,老蚌生珠,生下了她的老儿子,白开泰。
正所谓,大孙子,老儿子。
白太太自然十分疼爱她意外得来的老疙瘩,加上家里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对白开泰十分宠爱。
白开泰和罗顽顽同龄,算是她的青梅竹马,两人一路都是同班。
只不过,上辈子罗顽顽小学毕业去了城里找亲生父母,俩人就再无联系了。
想到白太太,罗顽顽就想到令人头大的小霸王白开泰。
这货是百米村人见人怕的小霸王,除了二嘎哥能武力镇压他之外,其他的孩子见了白开泰都要躲开的。
罗顽顽记忆里,白开泰也总欺负她,小时候觉得他可烦人了。
不过按重生一次的罗顽顽的思维来看,白开泰也不过是个被宠坏的淘气包罢了。
要说他是个直冒坏水儿的坏孩子,那还真不至于。
只不过,他淘气得有点过头。
恶作剧什么的,会让别人感到尴尬难堪,进而讨厌死他了。
尽管如此,因为白太太给村里人看病只象征性地收一点药费,所以大家伙儿对白太太的心头肉也就格外地宽容。
白开泰仗着他妈妈在村里的好人缘儿,更是无法无天,整天的招猫逗狗,从村口祸祸到村尾。
罗顽顽被她爸拿自行车驮到白太太家的时候,正巧赶上白开泰在家,敲门还是白开泰给开的。
“罗顽顽?你咋来我家了?”
白开泰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棉袄,看见门口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罗顽顽,有些奇怪。
他对罗顽顽的印象就是这丫头蔫儿了吧唧的,不爱说话,总安安静静地趴在桌上写作业。
小时候白开泰也欺负过罗顽顽,但是后来被罗叔叔用两块炸糕给收买了,就不盯着罗顽顽了。
因为他不欺负罗顽顽了,罗大海每次从外头回来,如果碰见白开泰,总会掏出点儿给罗顽顽带的好吃的分给白开泰。
一来二去的,白开泰吃人嘴短,如果遇上有人欺负罗顽顽,他还替罗顽顽出头。
村里有些心思多的孩子,就会在白开泰护着罗顽顽的时候,起哄说罗顽顽是白开泰的小媳妇儿。
弄得白开泰很是下不来台,脸涨得通红,然后嗷地一嗓子,冲上去把乱说话的孩子胖揍一顿。
他的拳头堵住了别人的嘴,可是他再看罗顽顽,却怎么都觉得有点儿别扭。
小小少年的心思别人猜不透,反正罗顽顽记得虽然俩人现在同班,但是白开泰基本和她没什么交集的。
“顽顽脚崴了,来找你妈看看。开泰,你妈在家吧?”
没等罗顽顽出声,罗大海倒是先询问起白太太是否在家。
“在呢,罗叔你们进来吧。”
白开泰对罗大海十分友好,把大门往两边打开,招呼罗家父女俩进院儿。
罗大海应了一声,推着自行车进了白家的大门。
“罗叔,你们进屋坐,我去叫我妈。”
白开泰指了指白太太平时专门用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