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辈子只当过一段时间富家女的罗顽顽,其实根本没来过燕西饭店,所以她打从进门开始,眼睛就有点不够使了。
强迫自己别像刘姥姥似的左右看,她用余光扫了扫就已经够震撼的了。
幸亏她还有几身好衣裳,不然穿她在村里穿的花棉袄,估计别人会把她当大熊猫一样参观。
谭冰卿在闲适地走在前头,单手插在口袋里,遇到跟她打招呼的人就摆摆手,甚是潇洒。
罗顽顽这才知道,燕西饭店就是谭家的产业,楼下三层是餐饮宴会厅,上面是住宿的客房,顶层居然还有个旋转餐厅。
“这里的行政主厨是我奶奶的大弟子,尽得真传。今天的接风宴就是他掌勺,你很有口福嘛。”
出了电梯,谭冰卿领着罗顽顽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一间名为“福泰宫”的包间门口。
服务生帮她们开门,谭冰卿往旁边挪了一步,让罗顽顽先进。
“特大包早订出去了,只能用大包给你摆宴,委屈啦。”
谭冰卿说的客气,主要是罗顽顽来燕城是很突然就决定的事情,所以燕西饭店最好的两个特大包间腾不出来。
作为主人,谭冰卿自然要解释一下,省得客人觉得怠慢了。
罗顽顽哪里会觉得委屈,她明明是来避难的,弄这么大的排场,她实在惶恐。
“不委屈,已经够添麻烦的了。”
罗顽顽心里压力很大,不过身处在燕城最好的饭店,空气中都弥漫着饭菜的味道,对她这个靠美食滋养的人来说,简直犹如仙境。
进了门,还穿过一个门厅,绕过屏风才来到摆桌子的大厅里。
偌大的房间,正中摆着大大的圆桌,铺着明黄色的台布,中间放着鲜花,一圈摆着金边珐琅彩骨瓷餐具,颇为气派。
让罗顽顽松口气的是屋里没其他人,刚才往里走的时候因为紧张手脚都有点僵硬了。
谭冰卿把她领到旁边的小沙发坐下,解释道:“估计我奶奶领着我爸他们顺便视察工作去了,平时我们也经常在自家饭店吃饭。咱们稍微等他们一会儿,定的时间是十一点半,这会儿才十一点,估计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到。”
谭冰卿翘着腿,给罗顽顽倒了一杯热茶,又把干果盘往她面前推了推。
她随意的态度让罗顽顽放松不少,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地饮着茶。
“今天估计就是我奶奶,我爸妈,还有我二叔三叔一家。没多少人,你别拘束哈。等他们来了,我给你介绍。”
家里开饭店的谭冰卿,从小就跟人打交道,哪儿能看不出罗顽顽的紧张。
她领了任务就是陪着罗顽顽,照顾她尽快适应这里。
本来她就不是个各色的姑娘,再见到罗顽顽发现她性格挺好的,谭冰卿也就真心诚意关照起她来。
“谢谢你啊冰卿,我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妥的,你可千万提醒我。”
罗顽顽放下杯子,习惯性地顺了顺刘海,谭冰卿现在就像是她的救命稻草,这人生地不熟的,全指望她了。
“你放心吧,有我奶奶护着你,别人不敢造次。对了,听说北地比燕城要冷一些,你们那边冬天雪也比燕城大吧?”
谭冰卿咧嘴笑了一下,跟罗顽顽东拉西扯的聊天,帮助她放松些。
实际上谭冰卿觉得罗顽顽表现的太谨慎了,明明来头挺大的,怎么这么怂啊?
也不怪谭冰卿这么认为,他们谭家早年离家的大爷谭骏,那是她奶奶的亲大哥。据说当年也是个拔尖儿的人物,就是为了个情字,毅然决然抛家舍业,跟着舅奶奶白不染远走他乡。
偌大的家业不要了,真真的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典型代表。
家里剩下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偏偏弟弟不成器,差点把谭家给败光了,后来太姥爷一看不行,力排众议把谭家交到了她奶奶谭令容手里,不让败家儿子染指。
谭家在她奶奶谭令容手里保住了荣耀,经历风风雨雨,依然在燕城餐饮业占据重要的地位,这里面的辛苦不言而喻。
不过谭冰卿从小就总听奶奶念叨离家的舅爷爷,看得出两兄妹感情很好。
只是太姥爷对当初舅爷爷抛家舍业的行为始终不谅解,临终留下话,这辈子都不允许谭骏回谭家。
这遗言其实是有赌气的成分,毕竟自己最得意的儿子为了个女人啥都不要就走了,老父亲怎能不伤心?
深知老父亲心思的谭令容,其实更想让大哥回到谭家,这些年实际上她都有跟谭骏联系,但谭骏始终不提回家的事儿。
这次好容易来了信儿,托他们照顾一个小姑娘,并且点名让谭令容收那小姑娘做徒弟。
这个事儿谭冰卿听奶奶说完,都傻了。
毕竟奶奶的徒弟,掰手指算也就三个,她都很多年不收徒了。
更令谭冰卿没想到的是奶奶居然答应了,还特意把她叫去叮嘱了一番,让她好好带着舅爷爷托付给谭家的小姑娘。
所以这个事儿,谭家很重视,冲的自然是谭骏的面子。
谭冰卿和罗顽顽聊天的功夫,听见包间开门的声音,听着脚步声,估摸是人到了。
罗顽顽随着谭冰卿站起身,迎了过去。
还没走两步,从屏风后面绕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位烫着头发挽着发髻的夫人,面色红润有光泽,身上穿着粗花呢的套装,被一个年轻一些的女人挽着手。
谭冰卿一见来人,马上贴过去,挽着她的另一边。
“奶奶,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