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老大，这个……”
随着他起身说话，低着头的赵和生也下意识的抬了抬眼，在看到慕糖的那一刻，没有情绪的眼底光芒忽闪，然后又迅速的低下头。
别人或许看不出什么，可偏偏慕糖能看出来，那一刻，他眼底闪动的是仇恨！
他是真恨她啊。
审讯室里，很安静。
这种安静也许只是慕糖的心理作用，可她还是下意识放缓了呼吸，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当做没有看到赵和生那仇恨的一眼。
秦峥看了眼周齐，又看向赵和生，语气随意，“她是目击证人，我带她过来辨认一下嫌疑人。”
周齐皱眉，按理说辨认嫌疑人在旁听室就可以了，没道理带进审讯室啊？
秦峥却没再解释，而是，直接了当的问，“你好好看看，他是不是你见到过的人？”
慕糖这才抬头，朝同样低着头的赵和生看去。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却恍然未觉，不曾抬眼。
慕糖沉默了片刻，声音不轻不重的道：“嗯，就是他。”
秦峥挑了下眉，周齐的眉头皱得更紧。
赵和生没有抬头，慕糖却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他绷得很紧。
秦峥瞟了眼赵和生，“嗯，仔细说一下，你是怎么看到他的，都看到了些什么？”
慕糖勾了下唇，道：“那天，赵婉约我见面，我和她谈完之后离开巷子，出来刚走到街头转角的地方就撞上了一个人，那个人走得很快，我和他道歉他也不理我，我回头看了眼，他已经转了过去，只能看到一个背影，穿着黑色的衣服，很瘦很瘦……”
她的语气很淡，好像就是在诉说自己的经历，不带任何情绪。
然而就是这样简单随意，才让赵和生绷得更紧。
他的手攥着，脖子和额头上都冒出了青筋，可见他在拼命忍耐。
秦峥眯眼，看来赵和生对慕糖的确是恨得很啊，她不过轻描淡写的说几句，比他们说再多都管用。
这不，快装不下去了。
慕糖自然把赵和生的情绪反应看得更清楚，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昨天中午，我走到办公楼下，刚要进去，玥玥就坠楼了。我在看到坠楼的人是玥玥时，几乎傻掉了，围观的人那么多，我一时间也没太注意别人，等我后来冷静一点回忆当时的情况，才想到在玥玥坠楼后，也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出现在了围观人群里，而且他就站在我身边，在我转头看过去时慌忙离开，可我还是看到了他的侧脸，还有他有些驼的后背。”
秦峥扯了下嘴角，真会编。
慕糖还在继续，“那个人，和赵婉被杀害那天我碰到的分明是同一个。他两次都在案发时出现在现场，是不是太巧。巧合太多，也许就不是巧合。所以我才会觉得，他和赵婉以及玥玥被害的案子有关。而我这两次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他！”
最后三个字斩钉截铁，不容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