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眠恨不得上前将这两个不懂事的府兵塞进地底下。
故意难为她是不是?
岂料,宫无涯与管家都回过头看向她,四只眼睛皆是:帮不上你,自己想法子。
宫无眠身子一僵,看来跟着二哥混进去的希望渺茫了,她自然知道摄政王进出非常严苛,但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府兵竟是只认凭证不认人的。
实乃个顶个的铁面无私。
她对着府兵手中的长戟耐着性子,指着宫无涯的后背,再次做着挣扎:“我是信国公府的二小姐宫无眠,你们刚刚放进去的那个,手中拿着‘羽林中郎将’腰牌的是我二哥,同父异母的亲二哥,不信你们大可以亲自叫过来对质。”
“你让我们叫住中郎将?”其中一个府兵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
开什么玩笑,将有腰牌的中郎将叫住,他们是有几个胆子?
此府兵见宫无眠与自己的亲侄女差不多大小,神色一缓好心相劝:“偷着溜出来的吧,父亲母亲若知道定会责怪你的,姑娘还是回去好好参悟女工,以姑娘的容貌,日后定会有大好前程,何必痴心妄想入王府。”
不就是入个摄政王府吗?宫无眠面露不解,怎么就和痴心妄想沾上边了。
他们不敢叫住宫无涯,她敢,于是深呼一口气,气沉丹田吼了出来:“宫无涯你回来给他说清楚我的身份。”
然后,她诧异的闻到淡淡的兰花香,一个守门的府兵身上怎么会有兰花味道呢?
两个府兵没想到这姑娘如此固执不听劝,动作一致的看向她,手中的长戟紧握,只要中郎将否认,他们就立马拿下,怪也只怪这姑娘咎由自取。
王爷他久经沙场,声名远扬,却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京都不知有多少女儿家想嫁进摄政王府,有含蓄的,就有胆大的,所以隔三差五,他们便会用长戟扔出去一个女子。
……
宫无涯头也不回的与管家打着哈哈继续前进,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挑衅着宫无眠。
报复,纯碎的报复!她恨得牙痒痒,果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心里清楚不能在耽搁下去,多耽误一点时间,大哥就多一分危险。
前世她所认识的摄政王夙冥痴傻,可大哥却极有可能就像宫无双所说,是真的因为他的命令死于五马分尸,头颅更是不知为何落在了宫无双手中。
今生她替夙冥压住体内的毒,使得他没有变傻,而他随即就在当晚灭了前世造反之人满门,由此可见夙冥的性子已于前世大为不同。
宫无眠只好亮出底牌:“我是摄政王亲封的毒医,若日后你家王爷怪罪我误了解毒的时机,还要麻烦你们给我做个见证,就说我今日来过了,是你们拦着不让进,一切后果皆与我无关,可否?”
长戟在她手臂两侧硬生生停住。
一听到宫无眠是来替王爷解毒的,两个府兵有些为难,他们是听说了王爷封了个女子为毒医,但却没见过,不仅有些拿不定主意,其中一人看着她发出疑惑:“你真的是来给王爷解毒的?”
“不然呢?”宫无眠不客气的道:“你们以为我闲的发慌来摄政王府溜达?或者行刺?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我有几分把握能逃过你们手里的家伙是,我又不嫌自己命长。”
两个府兵被呛的一时说不出话,身上有兰花香的府兵最先收回了长戟,另一个也收了回去。他们二人相信了宫无眠的说辞,也同意了她入府,可还是十分负责的跟在了她身后,由其他人补上了他们的位置。
摄政王府的府兵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与层层测试的,对摄政王的忠诚自是不在话下,既然是他们二人放行,便要监视她的一言一行,以免给王爷造成困扰,给王府带来麻烦。
宫无眠小跑着跟上宫无涯与管家,也不管身后的两个府兵多么碍眼。
宫无涯不经意的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而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头耳语:“我差点都信了你的鬼话。”
宫无眠嗤之以鼻,看也懒得看他,甚至没工夫和他拌嘴,脑袋里想着接下来如何要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觉得自己要和摄政王保持友好关系,利用好夙焱仇视他的心思,达到报仇的目的。
她在心里想了两个借口,其一开门见山:王爷,民女是来接大哥回府的;其二隐晦委婉:王爷,家兄自小有个迷路的习惯,昨夜还多谢王爷收留。
后她又觉得还要想个折中的,比如真诚游说:王爷,《庄子·山木》中有云,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民女不太懂其意,是否就如同,民女救了王爷的性命,却并不是图王爷会给予什么,而王爷封民女为毒医,也并不是想要以此要挟什么,这就是王爷屈尊与民女之间的君子默契,反之就是表里不一,还请王爷赐教。
譬如此三种说辞,总有一种可以用得上。
宫无眠暗自点头之余,一行人已穿过回廊,到了摄政王所在的偎仪轩。
管家朝着紧闭的房门毕恭毕敬道:“王爷,信国公府的二公子与二小姐前来拜访。”
冠冕堂皇,说的好听是前来拜访,还不是心知肚明是来要人的。
房内无人回应。
“二位稍等。”管家垂手而立,竟就此没了下文,看来是早就习以为常。
就在宫无眠等的心急如焚之时,屋内传出大哥发出的沉闷之声,在顾不上其他,躲过管家,直接推门闯入。
就看见一身白衣的大哥与一身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