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这钱不用还,就当建军孝敬你老人家了。”林小曼此刻还不知道,她说这话,行这番事引来多大的后果。
此时,她就是觉得,高玉珍虽然有些烦人,可也不是那贪得无厌的人,而高大爷岁数大了,更是爱脸面的人,都是自家亲戚,大老远来了,能帮就帮一把吧。
高大爷连连摇头,“不行,那哪儿行啊,我知道你们也不容……”
高玉珍忙岔开话题,“小曼啊,这药刚才大夫说咋吃来着?我给忘了。”
林小曼拿过药盒给大家重新说了一遍吃法,想了想又拿笔记在纸上,“这下就忘不了了。”
高玉珍看着她的字赞道:“怪道都说你初中毕业有文化,你婆婆想让你当老师,看这字写的,多漂亮!”
“唉你说,当初你这老师让人刷下来也怪可惜的,不过你们两口子现在能在一块堆,倒也说不上哪个更好了。”这话题就一路偏了。
林小曼倒觉得,不当那个老师更好,“我自己倒喜欢这样。”
回到饭店,已经到了饭口,林小曼问过几人,都说先上楼去休息,一会再吃饭。
林小曼知道他们是怕自己占了地方,来人没地方吃饭,把钥匙给了几人,“你们自己上去行不行?能找到吧?”
“能,走了好几趟了,还能找不着可行?”
话是这样说,林小曼还是把人送到楼下,“你们上去歇一会,等到六点半多钟下楼吃饭。”
她回到店里,忙碌了一会,问小苗:“今天中午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都坐满了,”她不在,就把小苗叫下来帮忙,小苗说起来非常高兴,“还两桌吃好了刚走又来人了,要说以前,我可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下饭店。”
其实,下饭店的有好多是单位打白条的,晚上倒是有不少关系好的过来喝个小酒,侃个大山的。
所以,别看生意这么好,又开了没多久,林小曼手里的白条倒攒了不少。
这边高大爷和几个儿女上楼,他出去一天累坏了,上床去躺着去了,高大哥和高二哥也躺下,只有高玉珍,趁家里没人,推开林小曼那屋的门过去瞅了一圈。
“瞅这被面,全是缎子面的,真软和真好看……”她一边嘀咕一边上手稀罕的去摸,呲拉一声,她粗糙的大手扯起了线,她忙下意识的往外瞅了一眼,把手收回来,嘀道道:“这也太娇贵了,我就摸一下就挑丝了。”
她也不敢再屋里再呆下去,忙开了门出去,高大哥睁开眼看着她打了个呵欠,“你不累啊?我觉着这逛街可比种地干活累人。”
高玉珍笑话她:“你就没那个享福的命。”
“谁说不是呢,咱庄稼人天生就是种地的命。”这话是高二哥说的,“唉你们说,我把我家老二送来行不行?不让他上建军店里干活,找别的活呗?要不问问建军?他现在可是厂长了,安排个把人不成问题吧?”
高大哥听了就也有些心动,不过,他家没有合试的,儿子年纪都大了,抛家舍业的不合适,孙子年纪又还小……
高玉珍附和道:“我看行,你晚上和建军说说看呗。就说咱县上,哪个厂长不把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家的亲戚给安排了,咱家现在就一个,他还安排不了?那他这个厂长一点权没有,当个啥劲啊!”
到了六点半,高大哥把高大爷叫起来,老爷子下意识的去抓烟袋,高玉珍说:“大夫说了,不能抽烟。”
老头哼哼着,“我都抽一辈子了,听他的?”
“不听你来看啥病?”高玉珍怼了一句,老头不高兴了,“还不是你们非要来,要依我,我才不来呢,这么远,花销这么大,有那钱,够买多少肉给我孙子吃了。”
高玉珍不乐意了,“你就惦记你孙子,你咋不想想你外孙呢?”
这爷俩呛呛起来了,高二哥嚷道:“赶紧下楼了,我都饿了,在家这时候早吃完了躺炕上了。”
而楼下,刚回来的高建军问她:“大爷今天看病,大夫怎么说的?”
听她说完点点头,“没大毛病就好。”又问:“他们都吃完上楼了?”
听说六点半下楼吃饭,高建军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晚?乡下冬天没农活,吃饭都早。这么晚怕是都饿坏了吧?”
林小曼这才惊觉自己疏忽了,“我就叫他们下楼。”
高建军拽住她,“也不差这三五分钟了,马上就六点半了。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高建军低声道:“是秀芬,她醒了。”
林小曼心里早有准备了,听了这话倒没意外,“你去看过了?”
她这么反应平淡,倒让高建军拿不准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她是昨天晚上醒的,今天荣刚给我打电话了,他让我先不要过去,等过些日子她好利索再说。”
林小曼略一琢磨,就知道李荣刚的用意了,“这样也好,有个缓冲的时间,她更能接受这个事实。”
高建军略微点头,“我想他也是这个意思。”
林小曼正要开口,就见高玉珍扶着高大爷进来了,那哥俩袖着手在后面跟着,她就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迎了几人去坐好,“怎么样,是不是累坏了?”
“还行。”高大哥说:“不过比种地累。”
高建军正好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乐起来,“让那些爱逛街的听了不得气死,大哥你可真会比喻。”
晚饭给他们准备的是二米饭,炖了一锅猪肉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