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东山,天空开始明朗起来,天地交界处无限延展,形成温和的蓝白分成,星星也渐渐清晰起来,远处太阳的余晖还不忘给重重叠叠的山峦打上橙黄的光晕,天地之间一片柔和。“辚辚,辚辚”马车疾驰的声音打破这傍晚的宁静美好,熊侣和伍参坐着马车连忙赶回宫中……云梦泽狩猎,观者只能在远处的角楼里观看狩猎,无法看清人脸,睿轩的打扮七分真三分假,他无法在宫里与人近距离接触,他们当务之急是立马去接替睿轩。
突然马一声嘶鸣,应该是受了惊吓,马身扭转,谁知车舆也跟着马一起翻倒在地,车舆破解,掀起一阵尘埃……
析公的儿子被人割了头,情急之下,析公便找到王子燮和斗克,哭诉着请他们为自己做主。睿轩因为熊侣没有按时接替他,所以让车舆一直驶入了后宫樊瑛的住处。目前只有后宫是最安全的地方,一是楚王狩猎疲惫来后宫休息,顺理成章;二有樊瑛帮忙照应;三是前朝多眼线并不方便。
樊瑛顺利把睿轩接了下来,藏进寝室里,这时候樊瑛还不是王后,没有任何妃嫔称号,宫人称她为樊姬。
“王上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樊瑛焦急地说。
睿轩没有接话,也是忧虑忡忡。
这时,内侍来报告,樊姬走出寝室,进了堂屋。
“娘娘,王子燮和斗太傅请见。”
他们来干嘛……樊瑛心中疑惑:“你告诉他们,王上已经睡下了,有什么大事明天再说。”
“诺。”
过了一会儿,内侍又来禀报:“太傅他们说,今日有要紧事一定要禀报王上,不然他们就不走了。”
呵,不走了,他当这后宫是什么地方!樊瑛气着说:“你去告诉他们!这里是后宫,有正事要去朝廷说,若是干扰到后宫秩序,王上可不念旧情!”
内侍应声退下,一会儿内侍还没来通报,樊瑛以为已经没事了,没想到偃翠竟然来了。
夏季初凉,后宫的女人们已经换上了素纱衣,里面穿着中衣,樊瑛,偃翠也不例外。樊瑛身穿茶色素纱衣,上面刺有牡丹纹的针织绦,里面中衣是纯白的绸缎,衣领处和袖边织有塔形纹的白色绮,樊瑛垂腰湿发披散开来,月亮就在窗牖外,好一幅月映美人图。偃翠这边则是另一番风景,她媚而优雅,火红的素纱衣里面配着略低领的白色中衣,里面的起伏隐约可见,她秀发已干,被夏初凉风吹过,出尘绝艳。
内侍拦住偃翠,奈何她说了一句:“若是伤了我,大王饶不了你们。”内侍们劝说无果,又不敢拦她,她就进来了。
“这里是繁瑛宫,请你出去。”樊瑛冰冷地说。
“姐姐,我是担心大王睡不熟,你也知道,这几天大王都是与我同寝同住,离了我大王就不舒畅,据我所知,大王除了今天,以前都未曾在你这下过塌。”偃翠轻声柔语地说。
“哦?你还真是多虑了,若是如你所想,大王今天怎会主动来找我,估计大王已经厌倦了你,你莫要自讨没趣了。”樊瑛也不甘示弱。
“姐姐,我是念在你资格老才客气地和你说话,你是樊国遗孤,大王同情你,才留你在身边,不像我,大王是因为宠爱我才把我捧在手心里,你可要对我放尊重些,改明儿,我再和大王美言几句,让你有个封号。”偃翠捂嘴笑了笑。
这一句杀伤力确实很大,偃翠耻笑了樊瑛的身世,炫耀了大王对自己的宠爱,碾压了樊瑛的自尊心。樊瑛算是熊侣的自己人,为他成王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如今又帮他在后宫掩护,在朝政上也帮衬了不少,熊侣遇到困难,她也第一时间帮忙……可她一点都没有得到回报,竹篮打水一场空,到现在连个封号都没有。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她的理智始终是站在上风,不被情感左右,她知道现在不是lùn_gōng行赏的时候,现在给她称号,明摆了是把她置于众矢之的,所以樊瑛也没有计较。
“这还轮不到你多嘴,你身为越国之女,在我这就出言不逊有失体统,未经召见,私闯寝宫,因为心胸狭隘的争宠之事打扰大王休息,不顾及自己颜面也就罢了,非得让你母国跟着你在这楚宫中不受待见吗!”樊瑛这话说得字字犀利无比。
偃翠冷哼了一声:“不看不知道,原来樊姬的口齿如此伶俐。”
“多说无益,夜深了,还请姑娘早些休息,我和王上也要休息了,若是再叨扰,休怪我无情。”樊玶迈步走向寝室。
“慢着,你们敢动我试试!”偃翠喝止那些想把她架出去的内侍。
“你到底要怎样!?”
看来这偃翠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我别无所求,我只要今天见到大王!”
“这可由不得你。”
“由不由得我,问一下大王便知。”
双方陷入僵持,最后偃翠奈不住性子,命侍女撩帘硬闯,这还了得,樊瑛也让侍女阻止她们,场面一下失去控制。
“拦住她!”侍女们由开始的客气自持,到后面的大打出手,争执不休。
“偃翠!你这样会打扰到王上休息的!”樊瑛声音带有震慑穿透力,带有警告的口气,显然是气急了,让人以为王上真的在寝室休息。
“樊姬,我是在救你,王上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吵什么!烦死了!”寝室里竹帘上映出熊侣的影子。
霎时,屋里变得安静无比,接着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