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星原本靠在门上，陶茗一开门，他直接向后倒去，再加上陶茗的怒吼，他感觉心跳差点儿停了，半躺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我没有...”
陶茗怒不可遏：“你不觉得你说的话自相矛盾吗？既然第一次你们四个人一起更改时间线，你怎么可能下去认识那七个徒弟？”
苏南星有些慌，他确实在撒谎。
他从来没想过让陶茗知道真相，所以也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
没料到这回鬼直接捅破了那层幕布，把诸多黑暗暴露了出来，让陶茗起了疑心不说，还猜到了很多真相。
太仓促了，时间实在太仓促了，以致于苏南星脑子乱成一团，压根没办法编出一个自洽的故事，来消除陶茗的疑心。
苏南星又急又慌地爬起来：“你，你听我解释。”
陶茗怒视着他：“最后一次机会。”
话音落地，陶茗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说过很多次这句话，可是每一次，都没有当过真。
难道在自己的潜意识中，无论苏南星犯了什么样的错，自己都会原谅他？
不，不对，自己不是这种人。
陶茗的脑海中，如走马灯一般，迅速闪过以前经历过的人生，她忽然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靠后的轮回，自己对苏南星的忍耐度越低。
幽梦那个时候，心甘情愿地被变相囚禁在寝宫里，无论多小的事，只要苏南星不同意、不高兴、不喜欢，她都可以按照苏南星的意愿放弃掉。
再后来的轮回中，慢慢有了抗争，最后用死亡这种惨烈的方式，让苏南星后悔。
可是，死都死了，他就算后悔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到了陶茗这一世，局面终于翻了过来，大多数时候，苏南星还得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
虽说不至于说句话都得小心翼翼，可是再也不敢忽视她的需求。
想着想着，陶茗才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而且很奇怪，心里对苏南星的那股怨气，似乎消散了一些。
难不成，自己的性格，被以前的记忆影响了？
不行，不行，坚决不能改变自己的原则，该计较的时候，一定要计较。
视线挪回苏南星身上，见他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陶茗冷哼一声：“还没编好？”
苏南星心里暗暗叫苦，他其实已经编了几个理由，而且乍一听上去，也挺像回事，可是有了前车之鉴，万一又被陶茗给发现了，自己岂不是上赶着找死？
再说，陶茗刚还强调了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自己继续撒谎是不是风险太大？
想来想去，苏南星咬了咬牙：“好吧，我，我说实话。第一次我们四个人还是追踪你的灵魂，接着我落入了轮回。后来，后来魔王出现了，她当着我的面吃掉了你的灵魂，世间从此再也没有你这个人。”
“就在我陷入绝望的时候，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告诉我可以改变眼前这一切，重新来一遍。代价是...付出我一半的寿命。”
听到魔王吃掉自己的灵魂，陶茗已经够震惊了，没想到苏南星又说出一记猛料，他竟然付出了一半的寿命！
他可是南星大帝，在没有后代的情况下，直接付出了一半寿命，万一，万一在剩下的时间里，他依旧没有后代，那南天之主岂不是会落到外人手中？
陶茗被这个消息震的头晕眼花，晃了晃后退几步，虚弱地开口：“值得吗？”
苏南星立刻上前扶住她，温柔低语：“值得！我的寿命虽然漫长，可是如果没有你，那还有什么意义？”
陶茗哪受得了这个？
她本来就属于耳根子软的类型，苏南星平时说几句好听的，都能让她腿软，更别提这种要命的甜言蜜语。
这下好了，本来她就头晕，被好听的一哄，整个人不仅软了，还飘了。
苏南星顺势把她抱起来，凑到她耳朵旁边轻柔地说道：“我爱你，可以为你付出一切。”
陶茗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泪忍不住向下流淌，望着他的双眼：“不值得。”
苏南星故作轻松地回道：“我认为值得就值得。”
陶茗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苏南星替她检查了一遍，见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走进实验室关好门，把她放在床上，躺在她身旁搂着她：“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陶茗又做梦了。
梦里的她，快速穿梭在轮回之路上，把以前的人生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最后，她站在那里，面前影影绰绰全是人影，她知道，那些都是她，却也不全是她。
温柔地翘起了嘴角，陶茗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告诉面前的人影：“这一次，我一定要活个明白。”
人影纷纷低下头，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的鞋尖，接着全都消散而去，再也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
陶茗瞬间醒了过来。
苏南星一直在盯着陶茗的动静，见她睁开了眼睛，轻声说道：“老婆，你醒了？”
陶茗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
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们看着鞋尖干什么？
想给自己传递消息？
如果是这样，直接开口不好吗？
到底有什么事情，连说都不能说，非得靠这种隐晦的方式？
苏南星见她不说话，情绪低落下来：“这些事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心里负担太大。我不想在你面前卖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