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吃饱了的时候,思维会变得十分缓慢,所以当傅成文问我要不要去机场接曹云霄的时候,我想了半天,为什么要去机场。
傅成文早就习惯了我的这个“特长”,所以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问了我一句:
“所以你是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回来是吧?”
“他没和我说啊,他就告诉我他要回来了,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傅成文,然后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我和曹云霄的聊天内容,确定他是真的就只和我说了一句“我过年之前会回来一次”之后,才十分肯定地回答了傅成文的问题。而傅成文听到我的答案之后显得更加地无奈,他摇了摇头,几乎是痛心疾首地小声说了一句:
“认识了一个傻子生活真是太艰难了。”
因为周围的环境特别吵,再加上傅成文的声音又很小,所以他说的这句话我只隐约听见了“认识”“生活”还有“艰难”这三个词,然后我还不能确定自己听到的是否正确。于是我大声对他喊了一句让他重复一遍他刚才说的话,可他自动忽视了我的要求,起身穿了外套,就要带我回家。
一想到外面黑漆漆的天再加上呼啸着的、好像能把瘦弱的傅成文刮上天的风,我就十分不情愿起身。但是根据外出的那四个人的习惯,我爸妈肯定是要先送傅爸傅妈回家的。那么看现在这个时间,如果马上回家,也许就能赶上我妈他们逛街回来,这样我就有可能跟着我爸妈回去而避免自己摸着黑回家。所以我就犹豫了那么两秒钟,就穿上了外套,跟着傅成文一起往家走。
下了一整天的鹅毛大雪在此时终于停了下来,那苍白的雪色在昏暗的、近似于暖橘色的街灯的映照下,几乎遮掩了马路周围所有错综复杂的颜色。灯火明暗交替之间,这交织着光明与黑暗的雪景,竟让原本纷杂的街道产生了一种浑然一体之感,而那种浑厚而又幽暗地感觉,衬托着傅成文被拉长的影子,突然之间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温暖而又值得依靠的感觉。
我这酒足饭饱的人尽管怕冷,但看着这样的景致,仍然是觉得心情大好,便就忍不住快走了两步,轻轻扯起了他的衣角。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个非常浪漫的场景,然而傅成文却是因为我这突兀的动作,身形明显一顿,本能地做出了防御的反应。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了这条马路上就只有我们两个,就没有再继续下去,不然今年这个年,我大概就要在医院过了。
因为凭他的实力,要是真动起手来,他一定会在我们两个都反应过来之前,就把我打骨折。
“下次不要在我后面突然靠过来。”
傅成文自然地把我扯住他衣角的手拉了过来放进了他的衣兜,然后小声提醒了我一遍。我自己也习武,当然理解他这个反应只是出于本能,就对着他点了点头,也没发什么脾气。只是一路上我俩再也没怎么说过话,就低着头快步往家走。等到我俩到家之后,正好赶上他们一行四人刚刚回来。
看他们四个人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背着我们两个连吃带玩还买了好多东西,而且一定什么都没有给我们两个带。我连哀嚎都懒得张嘴,和傅爸傅妈打了招呼之后就跟着我爹妈回了家。
反正今天晚上我也只打算让他们两个给我充当一下人形手电筒而已。
哼!
回家之后洗完澡我才想起来我还要和傅成文讨论去机场接曹云霄这件事的,但是被窝里温暖而又柔软的触感完美地唤醒了我身体里的瞌睡虫,我几乎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和这个问题一起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之后,才发现手机里有十几条的未读信息,全都是傅成文给我发过来的。我迷迷糊糊地翻了一翻,等到我翻到最后一条的时候,我“噌”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然后开始抓紧一切时间收拾自己,一边收拾还一边给傅成文打电话:
“傅成文,你大爷的,为什么你昨天晚上不告诉我曹云霄坐今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回来?还有,你打个电话能累死啊?光发信息有什么用啊,信息又叫不醒我。这都几点了,赶去机场还来得及嘛。啊你真是,一大早上是要气死我吗?”
“现在是十点,十点半的机场大巴,就在小区的路口,如果你二十分钟之后能出来的话,我们完全可以赶在云霄下飞机之前赶到机场。你现在有力气和我喊,不如抓紧时间收拾你自己。十点二十你家楼下等你,过时不候。”
“傅成文,老子早晚有一天要大卸八块了你。”
我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不清地把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我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好,在十点十五分的时候就下了楼。等我到楼下的时候傅成文刚刚好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当中,我一点都没有犹豫,挥着拳头就朝着他跑了过去。
一路追追打打跑到了机场大巴停靠的地方,正好赶上机场大巴到站。我和傅成文立刻规规矩矩地上了车,然后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
虽然是数九寒冬,但是我刚刚跑了那么一会,再加上车里空调调得有些高,我还是觉得有些热。于是我就把羽绒服脱了下来,扔给坐在我身边的傅成文,然后就扭过头望着窗外的风景。
我很怕冷,所以一到冬天,用傅成文的话来讲,我早早就会把自己裹得像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