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则西呆了。
他一直觉得赵江川告诉他这些最高机密无非是想卖他一个好。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赵江川会说这么一句话。
世界太孤单了。
孤单到能够说话的人越来越少。
千千万万的人中,却再难找到一个可以平等对话的人。
所以魏则西呆了。
以他的心性,如何不明白赵江川说这句话的意思。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好一个世界太孤单了。
魏则西发现,他之前还是看低了赵江川。
尽管他知道赵江川已经很高,可他却没想到赵江川会这么高。
几欲跟天相比高。
这是何等之志,又是何等的心性。
魏则西呆呆望着那个背影出神。
恍然间,他有一种极其古怪的想法。
如果他还呆在原地,也许有一天他连这个背影的资格都没了。
愣了许久之后,魏则西下意识道。
“那我该怎么办?有没有说要什么时候动我?”
赵江川的眼里闪过星光点点,他转过身认真道。
“魏兄。什么时候动你,我不知道。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明年,也许是很久以后。
但有一点我想你很清楚。
钱,是一切的原罪。
所以该怎么办,我想你自己也知道。”
“......”
魏则西再次沉默了。
正如赵江川所言,钱是一切罪的根源。
只要放弃这些,有些东西也就过去了。
可是如果放弃这些,那他过去费心费力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跟钱相比,罪与罚又算的了什么。
拿起来容易,放下却很难啊!
魏则西闭上了眼睛。
他在心中衡量着得与失。
但最终,他却无法做出任何决定。
不是他不相信赵江川。
但如果要放弃一些东西的话,无论是谁说他都做不到。
魏则西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底子不干净。
只要出事,那必然就是钱是原罪。
但即便如此,他也依然无法做出选择。
钱没了人可以活着。
人活着,但钱却没有了。
选哪个?
魏则西不知道自己该选哪个。
赵江川靠在窗台上,平淡的看着魏则西。
良久之后,他暗暗叹了口气。
如今的魏则西,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也许,在他一跃而下的时候心中才有后悔。
只是这世上,后悔药没得卖啊!
“魏兄。世界很大,很大。推开这一扇窗户,外面就是更辽阔的天空。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还是说,你已经没有了面对这个世界的勇气。”
赵江川语落。
魏则西顿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很亮很有神。
那眼神中的光线,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室内。
魏则西知道,赵江川是在激他。
但他却还是在这瞬间有了万丈豪情。
世界那么大,我魏则西为何不能去看看。
魏则西狠狠瞪了一眼赵江川。
他怒骂道。
“好你个臭小子,居然这么看不起人。
跟你这种怪我我比不了,但我就不信你能登云端,我魏则西就不能上高山。
说吧。
你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
对于魏则西能猜到些什么赵江川并不意外。
十亿人中最拔尖的一列,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所以魏则西的‘恼羞成怒’让赵江川露出了笑容。
一种发自真心的笑容。
“魏兄,现在的你才像个真正的男人嘛。”
“你少说废话,快点说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别当我看不出来你在给我挖坑。你这家伙,我早防着你呢。”
“这个么...不知道魏兄有没有兴趣到巨石资本来指导工作。”
“好啊。你小子居然想让我给你打工,门都没有。”
“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
“...”
......
1997年春节到来的前一个星期,华国资本市场传出了一个令人深感意外的消息。
国内资本市场巨头之一的金永系清掉了旗下三只基金。
紧接着。
金永系掌门人魏则西高调宣布辞去董事长一职。
消息公布后,业内人士深感震惊。
因为二十九岁的魏则西正是最有冲击力的年龄。
这个年龄,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可以说是最珍贵的黄金岁月。
可魏则西居然选择了退出。
魔都。
华尔道夫酒店贵宾厅。
永金资产管理公司在此召开了记者发布会。
到场的,有魔都经济报记者、魔都证券报记者、帝都经济参考报等多家知名媒体。
因为很多人都想知道魏则西为什么会突然宣布辞职永金系董事长一职。
如今的永金,正处于最强的上升期内。
单是去年一年,永金旗下管理的资金净回报为十三亿。
如此显赫的战绩,魏则西完全没道理辞职的。
中午十一点。
在众多人的等待下,魏则西走上了贵宾厅中间的站台。
他身穿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打着一个黑色的领结。
整个人看上去很有修养和风范。
不少第一次见到魏则西的人都暗暗议论着。
因为如果只看外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