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郡主立刻赶来别庄,先把阮六小姐安抚住了,又在阮家人到来时先一步认错。
怎么说也是个郡主,她放下身段道歉,这事真论起来又是阮六小姐自己的问题,阮家人终究没好意思闹开,连夜把她接走了。
“母亲!”章琦迎上去,“事情解决了?”
寿安郡主一脸疲惫,点头道:“送走了。”
章琦凑上去捏肩捶背,羞愧道:“怪女儿没料理好,这么点事,还得请母亲出马。”
寿安郡主道:“别说你,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这个阮家,都第三代了,怎么还这么……”
不上台面……
章琦在心里补上这句话。
“阮六平时瞧着还好,倒也像个高门贵女的样子,”她说,“真遇到事了,才发现她原来是这样的。”
寿安郡主示意侍婢们退下,待屋里只剩两人,开口问道:“你看,这事是那位池小姐刻意安排的吗?”
章琦呆了一下,说道:“不可能吧?二哥也是一时兴起,才领着人回来,她怎么可能算得到?”
“阮六的衣裳是她扯坏的,这没错吧?”
章琦点点头,又辩解道:“但这件事,是阮六先挑起来的。谁能想到,去摘个荷花,还会被推下水。”
寿安郡主瞅着女儿笑。
“母亲?”章琦被她笑愣了。
“你对她很有好感?”寿安郡主问。要不怎么句句为她开脱呢?
章琦想了想:“也说不上好感吧,只不过她瞧着通情达理的,比起阮六这样的蠢货,女儿自然更喜欢她一些。”
寿安郡主点点头:“果然如此。”
章琦听不明白:“母亲,您的意思是……”
“这姑娘,确实挺玄的。感觉什么也没做,却又事事顺了她的意。”
章琦忙问:“母亲你怀疑她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故意。”寿安郡主回忆道,“当初,凌云真人还在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道门卜卦,就是算出气运的走向,借势而行。这位池小姐,我就感觉,她每时每刻都依势而动。莫非学到了真本事?”
章琦笑道:“母亲越说越玄了。”
寿安郡主自己也笑了,叮嘱女儿:“不管怎么说,她和当初传闻中的池大小姐,完全不是一个样子。你日后与她来往,要多留一个心。”
章琦点头应下,又补了一句:“我对她可没坏心,怎么也不会倒这样的霉。”
寿安郡主点点头,心里却有点别扭。
听着倒像是,顺着那位池大小姐,才不会倒霉的意思。
寿安郡主没在别庄过夜,解决了阮六小姐的事,便乘车回京城去了。
马车驶进长安大街,眼见西亭侯府要到了,她心中一动,吩咐:“去康王府。”
“是。”车夫答应一声。
……
兰泽山房,大长公主接到消息,默然半晌。
“殿下?”梅姑姑担心地看着她。
大长公主自嘲一笑,说道:“果然如此啊!一旦失势,朋友也不见得站你这边。”
梅姑姑道:“瞧西郊发生的事,寿安郡主并没有完全站在他们那边……”
“只是顺便帮他们探探情况。”大长公主接过话,“阿梅,你不必多说,本宫明白的。”
梅姑姑想劝慰两句,又觉得无话可说,又闭了嘴。
大长公主已经放下这事,转而吩咐:“你调两个暗卫,以后日夜跟着那丫头,保护她的安全。”说着抱怨,“她也太会惹事了,小姑娘们聚会,都能招来杀身之祸。”
梅姑姑听出她话里的得意,凑趣道:“小姐这脾气,跟殿下还真是一模一样,可见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大概就是天定的缘分吧?”
……
阮家如何,池韫一点也不关心。
现在有大长公主当靠山,不过收拾了一个算计她的恶人,用不着提心吊胆。
第二天起来,她便遵照约定,和耿素素、俞敏二人跑马去了。
阮六小姐的事,已经传遍别庄。
各家小姐私下议论。
“阮六姐姐都这样了,她倒是没事人一样,大清早就出去玩。”
“这也怪不得她,本就是阮六暗算她,咎由自取而已。”
“话是这么说,可她这样,着实叫人害怕。阮六姐姐出了这样的事,婚事怕是要出波折,日后还不知道会落到谁家去,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似的。”
“本来就是陌生人,难道她出事你会在意吗?”
“你什么意思?怎么处处帮着她说话?”
“哪有帮着她,不过就事论事。阮六想害她性命,难道还同情仇人的下场?滥好人也不是这样做的……”
池韫浑然不知,自己成了风口浪尖的人物,在外头玩得痛快。
跑了半天的马,她出了一身汗,精神百倍。
临近中午,丫头们找了个干净的地方,铺好毡毯,拿出各色食盒。
“两位姐姐,吃这个水晶包子。我家丫头一大早起来做的,味道不错吧?”
“来,我这有糯米团子,芝麻馅的,可好吃了。”
“可惜少了一碗汤,总觉得缺点什么。”
池韫道:“这有什么?缺了就煮。”
说着,指挥几个丫头,搭了个简易灶台,又拿了茶壶,架起来当锅用。
耿素素和俞敏都没见过这个,新奇极了。
池韫用小刀削了几根藤条,随手编了个抓鱼的简易陷阱,埋到小溪里。
没一会儿,鱼儿上钩了。
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