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知道些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知没知道他想知道的,只是在第五日后的一个黄昏,,顺便还带走了一本书。
自然是那本被李青衣认为的玄幻小说集。
春时黄昏,是很美好的时候。山间石路铺满了鲜花,空气很是鲜活,夕阳西下,林中偶有鹿出没,几对蝶儿不知花间在寻觅些什么。
隐匿在花草中的山道有一人在等候。当然是在等他。
张则已看着眼前那人,说道:“路就这么窄,你是想让我先通过呢,还是我让你先过去?”
那人语气平淡道:“我是此次邀请而来的苍云宗代表,我叫张云辉。”
张则已笑着伸手道:“哈哈哈,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荣幸。”
张云辉明显一愣,然后心想自己何时这么出名?竟连这剑试第一者也知道?于是有些生硬地握住了那只手。
半天过后,热情丝毫不减。张则已指着山下道:“你我初次见面,我总觉得有缘,晚上一块喝酒昂。”
张云辉有些惊诧此人过分的好客,说道:“此次我随师尊前来,又在贵派为客,怎敢随意下山喝酒?”
张则已道:“既为客,那就客随主便,如何?”
张云辉正色道:“如若张先生想喝哪日到我云宗来,我定当与君不醉不归,但今日我是带意愿来的。”
张则已心想,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嘴中说道:“是何意愿?”
张云辉道:“先生夺得剑试第一,又听闻先生,故在此等候。”
张则已摸着头,有些为难道:“既然您这般邀请,我是非应战不行了,可是,我这一应战,我就要输,我若这般轻易输了非但给您了不尊重,还给我大孤山丢尽了脸,我就不是人了啊。”
张云辉疑惑道:“这是为何?还未比试先生怎么一口咬定会输?”
张则已叹了口气道:“我没带剑啊。不如这样,我找一根树枝来与您比试,草木皆为剑,输赢自有分说。”
张云辉正色道:“不行,我此番只求公平一战,绝不占先生一丁点的便宜。”
张则已道:“那可如何好?”
张云辉思虑片刻,说道:“先生说要以草木代剑,不如我也以木为剑,这样才公平些。”
张则已作拍手状道:“果然是好。”实则他心中极为不愿意,但又无可奈何。若是平日里好歹会有无名剑相助,如今偏偏没有带剑,而自身境界早已消失殆尽,所以这一战是很麻烦的。
两人从林间各找出一根合适的树枝,待两人站定,比试就算开始。
张云辉道:“先生请先出剑。”
张则已道:“多指教。”话罢便持枝斜刺而去。正是孤山剑法中的起手一式。这一式是有名的,叫蜻蜓点水。正如此名,那枝尖离张云辉左肩不足半尺时,忽然转变了剑路,枝尖直刺其面门。
张云辉向左侧掠下避开其攻击,右手趁势上划。
两人就这般你一招我一招,到最后竟然分解了不下数百招。
张云辉的沧浪剑法本就是苍云宗最正宗之剑法,而张则已所用也算是孤山剑法。
何为“算是”?实则张则已并未真正学过孤山剑法,他来至孤山有将近半年时光,而有三个月却是在试剑林外的那张竹椅上躺着,于是人们以为其无所事事又不学无术,故而有了“孤山闲人”这个称号。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三个月他并非在林外闲睡。
初试过后的某个日子,有个平凡的少年敲响了院子的木门,然后将他认作了对手。无论是那口干枯的井,还是试剑林外那张竹椅上的视线所及,都说明这家伙是一个非常细腻之人,事实证明他的确是对的。
试剑林外的那张竹椅正好能将林中的剑影看得一清二楚。
他并非在林外闲睡了三月,而是观了整整三月的剑!
此时两人渐渐比试至最紧要关头,一分豪的影响都可能决定胜败的走向。
张云辉使出一招沧浪之水,这便是这套剑法最强大的一剑,没有剑光闪动,但山间道路旁却充斥着无数凌厉至极的剑意。
而这剑意却分有两种意境。
感受着山间这两道沧浪剑意,张则已有些惊奇道:“我似乎感受到了一泉清水和一汪浊水。”
张云辉点头道:“此乃我最强之剑,先生请小心了。”
张则已道:“沧浪水清,洗我帽缨,沧浪水浊,洗我的脚。”于是右手划出一道剑意,继续说道:“我有四道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