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墓窑底部,在洛风的一席话间,陷入死寂,温度又下降了好几个冰点。
冰若胸口剧烈起伏着,指尖微微发颤,口中只喃喃念叨一句话:“我不相信……”
洛风走近冰若,轻声道:“我带你去白甲兵营暂住吧,他们不会伤害你,待我办完事情,再与你一道回大苍,何如?”
冰若目光呆滞不知望向何处,半晌没有反应,白名轻轻拍了拍她提醒道:“冰若,我们……”
“白名,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我……我不知道。”
冰若抬眼望着洛风,问道:“你为何会知道这些?你又如何有办法回大苍?”
洛风语调寒凉说道:“我无法解释。”
冰若突兀一笑:“那我为何要信你?”
洛风一甩袖摆,目中隐有怒容:“他何曾给你过任何解释?你为何信他?”
冰若垂着眼帘不予回答。
洛风沉下脸,冷冷道:“不信便罢。”话毕,看也不看身边二人,拂袖离去。一阵梨花清香随他飘远,白名看向他的背影,仿佛自己与冰若是两个已被彻底放弃的人。
他俩缓了缓神,挪着脚步继续往里走,在墓窑最里侧的一间小屋里,住着许久不曾外出的胡阿棣。
胡阿棣躺在塞满兽皮的床褥上,身上也盖了好几条皮毛被子,可他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似乎还有点瑟瑟发抖,一副极为寒冷的样子。
白名见到胡阿棣,满心内疚,毕竟是他砍下了这个人的一只右手。
他们坐在床边,冰若低低唤道:“大王,你怎么了?”
胡阿棣缓缓睁眼,干裂的嘴唇颤抖着轻轻开合:“孩子……爹……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您瞎说什么呢,现在并不冷啊,您都活了快两百岁了,为什么不争取活到两百岁呢?”
“活不到了……这里要变天了……还是现在早点死吧,可惜,死之前……看不见我的阿黎……”
“所以……您要等阿黎回来啊,也许他明天就回来了呢……”冰若面对眼前场景,想起刚刚洛风的一席话,心中又是一阵悲伤,渐渐哽咽起来。
白名看着这个衰败将死的老者,临终前还在挂念自己的孩子,想到了很可能已不在人世的白奶奶,她临走之前一定也是这样伤心地期盼着自己,心中大恸,泪珠止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竟如一个孩童一般。
“我的阿黎……我的阿黎去海对岸了,我的阿黎,会打败他们,会复兴夏南朝,会……”胡阿棣最后这句话没有说完就咽气了,冰若听着他所说那夏南朝复国的话语,难过的心潮一浪接一浪,不知道是为不确定的欺骗而难过还是为胡阿棣的离世而难过。
冰若和白名把胡阿棣的尸体安放进了胡阿黎石棺旁的空石棺,那空石棺想必就是为他准备的,只是前面的石雕也许是年轻时候的胡阿棣,冰若并不能十分确定就是他。
“他若是知道,那玉玺从夏弦手里不知为何又到了洛风手里,不知会作何感想……”冰若叹道。
白名淡淡一笑:“还能作何感想,反正夏弦不是他儿子,洛风也不是,夏南朝本就后继无人,那玉玺给谁不是给呢。”
冰若听了这话,心中顿生一丝安慰,说道:“所以说,白名你不相信洛风的话,夏弦并非什么夏南朝后人,他从未骗过我们,对吗?”
“自然是这样的,我相信他。他对你,那都不是装的,旁人都看得明白……”
冰若和白名在墓窑里一直呆到夜色降临,二人经过一番休整,情绪得以恢复平静一些,便打起精神考虑起下一步计划。他们坐在墓窑外的草地上,任凭寒冷夜风呼呼掠过。
“还是先找齐人吧,大家是一起来的,应该在一起。现在夏弦、洛风、还有……广贪,都不在了。玉玺……财宝,都算了吧。我们要在一起……”冰若说着说着又开始忧伤泛起。
白名点点头:“帮主和铃儿去哪里了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凤年定在红甲兵团。我亲眼看见他和夏弦一起被红甲兵带走的。”
“我也知道他在那里,夏弦说过。可是我们哪里去寻红甲兵团的营地呢?”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茫茫冰原,哪里去寻他们三个人呢?
白名托着腮,冥思苦想,冰若四下张望,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当她扫见不远处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时,忽而眼前一亮。
她目光闪烁,拉了拉白名的衣角,喜道:“白名,这么冷的天气,你说红甲兵团会不会生火?”
白名一听,醍醐灌顶,两眼放光道:“没错,冰若,还记得那次红甲兵团攻击白甲兵团时用的武器吗?是火箭!这么冷的天,他们在夜里一定是会生火取暖的!”
“但是他们生火的话,不怕引来蓝甲……对了!你说过蓝甲兵团在冬季来时都潜入到海水里了……他们断然不会害怕火光引来蓝甲军!”
“是啊!我们只要找到火光!冰若,你真聪明!”
“是的!火光,我们只要爬到那棵最高的树上,一定能俯瞰到火光……就算没有,我们可以多去几个地方多爬几棵高树,一定能找到红甲兵营!只要是夜晚,火光一定会很明显的!”
“走!”
他们兴奋地跑到参天大树前,冰若敏捷地爬了上去,白名在下面守着,以防冰若不小心掉下来。
因是夜晚,冰若比平时更加谨慎,她一边爬一边时不时往下张望,每每看见白名仰着小脸伸展着双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