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
睁开迷茫的双眼,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头四下张望。
廊灯照亮了庭院,苍翠的大樟树耸立在身前,这里仍然是他家的后院!
没有残破的大地,没有破败的城池,没有尸横遍野,没有血流漂杵,更没有那双诡异而恐怖的血色竖眸。
“刚才……只是个幻觉?”
伸手抓了抓头发,姜河仍然有些发懵,“这是什么情况?幻觉都出现了?难道我真的精神有问题?”
这个结论,姜河怎么都无法接受。
低头看了看身体,感觉身体十分正常。剧烈跳动的心脏已经平缓下来,如同浪潮一般涌动的血液也已经恢复平静,异常的体温也变得正常了。
更重要的是,心里积压的狂躁和涌动的怒火完全消失了,姜河的内心感觉到一股久违的平静!
这不是发泄怒火之后的状态!
发泄怒火之后,狂躁和暴怒仍然存在,仅仅只是让姜河恢复到可以克制的状态。
现在的平静,就仿佛是身体出现异变之前的那种平静。现在,姜河心里,已经找不到积压的狂躁和暴怒了!
似乎……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难道跟刚才那个幻觉有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真是莫名其妙啊!
完全搞不清状况,姜河只能无奈的摇头,“不管了,至少身体恢复正常是一件好事。希望以后不再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了!”
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姜河起身朝屋子里走了过去。
家里这栋陈旧的两层小楼,已经有三十多年历史了。据说还是姜河的爷爷手里建造的,算是姜河的祖传产业了!
一楼是姜河家里开的一个小餐馆,主要由姜河的父亲姜正强打理。
从半年前开始,姜河也在餐馆帮忙。
原因是……半年前,在潭城一中读高三的姜河,莫名其妙的出现“狂躁症”。跟同学闹口角,暴怒之下,把人打进医院躺了半个月,然后他就被开除了。
对于自己被开除的事,姜河其实暗暗庆幸。
这半年以来,姜河的“狂躁症”越来越严重,发作得越来越凶。如果还在学校,再跟人打一架的话,姜河担心会不会把人打死!
“好在今天这一次之后,狂躁症似乎已经好了!”
感受到内心久违的平静,姜河心头涌出了一丝欣喜。“狂躁症”好了,对于姜河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令人欣喜的好消息了!
走进屋里,沿着楼梯间上到二楼。
上楼之后,路过父亲的房门口的时候,姜河发现,父亲的房门还是敞开的,房间里没有人。
“老头子不在家?到底干什么去了?”
刚才陷入狂躁状态的时候,只顾着赶快发泄怒火,出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父亲不在家。现在看到父亲房里没人,这让姜河十分奇怪。
姜河的身体出现异常已经有半年时间了。父亲早就知道姜河每个月初的时候会出问题。
今天是三月三十一号,过了晚上十二点就是四月一号,姜河的“狂躁症”就会发作。父亲不应该这个时候了都还不回来的呀?到底干什么去了?
“老头子,怎么这个时候都还没回来?”
姜河心里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太过在意。
刚才“狂躁症”发作,出了一身汗。昏迷倒地之后,又沾了一身的泥灰,全身脏得不行。
匆匆走进房间,姜河拿了一身换洗衣服,走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之后,一身清爽的走了出来,姜河发现,自己的精神旺盛得不行,完全没有一点睡意。
摸出手机一看,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
“凌晨五点多了?这个时候了,老头子怎么还没回来?”
姜河家里的小餐馆也卖早餐的,专卖刀削面。一大早就要起来熬汤发面。平常这些事情都是姜河的父亲在做。但是,今天这个时候了,父亲居然还没回家?
“老头子到底干什么去了?”
拿出手机拨打父亲的电话,只听到一阵“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这让姜河更加莫名其妙。
“关机?手机没电了?”
无奈的挂断电话,姜河起身走到了楼下的餐馆。既然父亲没回来,餐馆里熬汤发面的事情就只能姜河来做了!
走进一楼餐馆的厨房,看到厨房里的各种工具,姜河又是一阵无奈。
熬汤的流程,姜河看到父亲做过很多次。一只新鲜的土鸡,添上各种佐料,放在炉子上熬成浓汤。
流程很清楚,问题是……姜河从没杀过鸡啊!
“不就是杀鸡么?捏着脖子割一刀,多大个事?”
定了定神,从刀架上取了一把菜刀,姜河转身走出厨房,来到后院的鸡笼边。
墙边的鸡笼里关着几十只土鸡。打开笼子,伸手从鸡笼里抓出一只芦花鸡,拿着菜刀比划了一阵,姜河又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马勒戈壁!老子就不信了!不就是杀鸡么?本少侠刀术无双,一刀挥出,群鸡授首!”
姜河左手捏着鸡脖子,右手举起菜刀,瞄了瞄,眼睛一闭,一刀削了下去!
刀光一闪,血光飞溅!
这一刻,姜河只觉得脑海里“轰”的一震,眼前……一片血红!
血!
殷红的鲜血!
仿佛是一片血海汪洋!
开什么玩笑?不就是杀只鸡而已么?还血海汪洋?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姜河满脸震惊!
然后……他发现自己又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