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特别的安静,安静得异乎寻常。雪儿躺在床上,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胸腔内,心脏有规律的跳动声。空旷的房间内,节能灯光白的亮眼。她早已习惯在在灯光照射下入眠,躺在床上没有多久,她就有了困意。但她的心里面还惦记着逃跑的事情,所以又会重新睁大眼睛,凝视着上方的节能灯出神。
每一次睁开眼睛,她都会看一眼手腕上的表。几乎每隔个三五分钟,雪儿就会睁一次眼。23点之后,雪儿几乎已经无法合上双眼了。胸腔内心脏的跳动声越加的庞大。
白色的门打开了,雪儿能看到两边有哨岗人的侧影。这次来的医师有很多,十三位医师中来了十位。在这群白大褂的后面,似乎还有一个穿着时尚的姑娘。为首的约翰亮了一下身份牌,就带领着一大堆人走了进来。
白色的门关上了之后,躲在后面的那个姑娘才走上前来。她带着一顶时尚的宽边帽子,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自己的脸。等到来到了雪儿的面前,才抬起头来,露出了她的脸。
雪儿疑惑的看了看,觉得依稀在哪里见到过她。如果是她认识的人,那么十有八九对方也是和基地有着联系的。
不是医师的少女看到了雪儿的疑惑,微微笑了笑,主动开口说道:“可能你已记不得我了,但我还记得你哦!十岁的时候,你曾经救过我的命。”
雪儿回以一笑,但她还是想不起来对方到底是谁。在她过往的生涯中,醒来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治疗。除了配合实验以外,还治疗过许许多多人的外伤。这些人或是发生了意外事故,比如车祸,或是年龄太小,因为贪玩而弄伤了自己等等等等,那些都可致命的伤口,在经过雪儿的一双手抚摸过后,就全都愈合如初了。她已看到过无数感激的目光和泪水,拯救了自己也记不起到底是多少个人的性命了,所以她想不起来面前的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到底是谁。
“没关系,只要我能记住你就好。”她的笑容很甜美,让人一望而心生愉悦。
约翰将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只是盯着地板出神。这个时候转身对着那个漂亮的女孩说道:“准备好了吗?我的女儿。”
雪儿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是约翰医师的女儿,她这才想起十多岁的时候,自己曾经治疗过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她发生了严重的车祸,头脑上面全部都是鲜血,被约翰慌慌张张的抱了进来,恳求雪儿救一救她。
雪儿施展了她起死回生的能力,把这个女孩从死亡的边缘硬生生的拉了回来。为此,她昏迷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雪儿回想起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肯妮是吗?”
肯妮对她的父亲说道:“我早已准备好了。”然后又对雪儿微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
雪儿微笑说道:“你这么漂亮,让人印象深刻,怎么会忘记呢?”
肯妮微笑说道:“谢谢。”她继而开始谈论起其他的事情,“姐姐,你常年累月的穿着这件病服,不觉得太难看了吗?我有好几套漂亮的衣服,说不定穿在你身上就很合适。走,我们先换一下衣服,看看合适不合适。我猜应该是正好的。”她说完,就将雪儿从床上拉起,走入了一旁封闭的用篷布拉扯起的小空间中。
雪儿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的医师们全部都看着地面,并没有表示反对的意思。雪儿又不忍拂了小姑娘的意,便就任由着小姑娘拉着她的手。
两人进入了密闭的空间后,站在约翰身后的伯格尔小声的说道:“你想好了吗?”
约翰也小声的说道:“我女儿的这条命都是她给的,此时正是还给她的时候。”
众人安静了一会儿,就见两位小姑娘走了出来。穿着病服的小姑娘重新躺回在床上,面色依旧的苍白,而戴着最时尚的帽子,穿着最潮牌的姑娘则走回了众人的身侧。
约翰走上前去,照例从伯格尔的端着的托盘里取出注射器,捋起病服女孩的袖子,将针头插入血管中,抽取血液。约翰深情的凝望着姑娘的脸,而躺在床上的姑娘也深情地凝望着他。
一管血抽满,约翰忽然拥抱起了躺在床上的姑娘。
正在观察着实时录影的工作人员,以为约翰要当众猥亵病人,正准备按下旁边的红色按钮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一个中年女同事,已悄然的按住了他的手。
男工作人员不解的望了旁边的同事一眼,就听女同事对他说道:“医师只是想安慰小姑娘而已,不要大惊小怪。”
然而女同事心中浮现的画面却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姑娘,用她苍白的手掌轻轻抚摸自己儿子的脸…
实验室中,约翰抱着病床上的姑娘有五分钟之久,知道直到伯格尔提醒他时间到了,他才放开。不过在放开的瞬间,约翰轻轻的对着小姑娘说了一句什么话。
旁人没有听到,病床上的小姑娘却是听到了。当约翰转身离去的时候,她微笑着对着约翰的背影说道:“我也爱你。”
约翰的身影僵硬了一下,就接着继续向门外走去。
一行人匆匆而来,又匆匆的而去。
站在门口两边的岗哨,向着里面随意的看了一眼,见里面有一个穿着病服的小姑娘,便重又挺身站直,任由医师们离去。
其实他们只要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那个身穿病服的女孩,是有些不一样的。但也许是常年累月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