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也没有事做,关客呆坐在椅子里,连手里的书也看不下去了。大学的时候,就对书本上的理论知识不求甚解,现在一时兴起,看了一小半的书,渐觉苦涩无味,不想看下去了。
也许每一项研究都是枯燥无味的,那些专精于此的人,必定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孤独寂寞吧。
不过这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有的人就能专心致志的做一件事,比如旁边的新语。从见面开始,只要是在诊疗室里,除了接见客人,治疗病人以外,她还从来没有停过笔。
树上的叶子已经飘落殆尽,天空好像要下雪的样子,阴沉沉的,阳光照射下来,也是苍白的模样,似乎没有温度。
在这样晦暗寒冷的环境里,有一个年轻人来回几次在诊所门前走过。
百无聊赖的关客,看到外面的年轻人,终于感到了一丝兴趣。他把书捧起来,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说道:“如果我不在诊所里的话,我猜他会直接进来,要求和你复合。”
“那我谢谢你啦。”新语抖了抖手,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就搞不明白,有那么多东西要写嘛?”
“我可不像你那么聪明,所以要多多学习。”
关客微微摇头。就是再学习十年,也不如给人看一次病。
“你的前男友怎么办?这天这么冷,也不怕冻坏喽。”
“要不然你和他一块开个宾馆,热乎一下?”
“我对男的不感兴趣。”想睡又睡不着,看书又看不进去,关客只好暗暗数一数史蒂芬森来回走了多少此次。
据他的暗中观察,次数也不是太多,一共来回走动了四次,大多数的时间里,史蒂芬森都是躲在看不见的角落里。
六点半的时间刚过,新语便收拾起东西。关客知道这是准备下班回去了,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便出了门口等候。史蒂芬森在墙角后面窥探着,关客假装没有看到的样子,双手插兜的原地跳跃。
去年的今天,他还在嘉禾小区里面,窝在沙发里面看电视呢,没想到今年就已经来到了地球的另一侧,这是他一辈子都没有想到的事。
正想着以前的兄弟们是否还好的时候,手臂被人挽住了。
新语的脸上是从所未见的灿烂微笑,在这十一月的傍晚,关客的心里暖呼呼的。
他正很感动的时候,忽然发觉新语的嘴角向着史蒂芬森藏的地方努了努,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人果然都是两幅面孔,都具有表演的天分。新语的眼色再明确不过,就是要膈应他的前男友,让他死心。
“喂,我虽然是你的员工,但也需要有自己的休息时间吧?昨天就没回去,今天可不能不回去了,否则家里人会担心的。”他没有过多说家里人的情况,所以新语并不知道他的家里人一直躺在床上。
“你那三五倍的工资我不能白给呀,一天的挡箭牌就想要那么高的回报,怎么可能?”
两个人挨在一起,站在路边上偷偷的说着悄悄话。由于新语是让人把车开回家里的,所以只好再次打出租车。她有些懊恼自己想的不周到,要是让代驾的司机直接把车开回到诊所附近,就不用再坐一次出租车了。
“可不只啊,要不是我,你被人下了药还不自知呢,你知道我抱了你多长时间吗?好几个小时呢!从观海楼到歌剧影院,一刻也没松过手,累得我的手臂都要脱臼了,这工作能轻松吗?”关客振振有词。
新语恼羞成怒,又拧起了关客的耳朵,“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我有那么重吗?”
漂亮的女人都是对体重很敏感的,新语也不例外。
“谁教你的坏习惯,怎么动不动就揪人的耳朵?喂,你放手,疼啊。”
“知不知道错了,啊?”
关客明白,不能和这种女人抬杠,也许求饶是保全耳朵的唯一办法。“我知道错了行不行?耳朵快要掉了,还不放手?”
“员工就要有员工的觉悟,作为员工就要听老板的话。走,陪我去宾馆。”
关客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作势护住自己,“不要,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新语又要掐他的耳朵,关客连忙跑开。
远远跟在身后的史蒂芬森,把二人的亲昵动作都看在眼里。他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上了出租车之后,新语真的让司机师傅开去宾馆。左转了一个弯,出租车驶入一条平坦的大道上。没过多久,关客往后望去,就见史蒂芬森的那辆白色轿车,远远缀在后面。
出租车在路上行驶了很久,才拐入一条岔路。车辆变得很少,明显是快要到了郊外。
关客不知道是去哪里,他不熟悉内华达州的交通,也懒得问,且随她去吧。
出租车在一家简陋的汽车旅馆前停了下来。
“下车。”新语结了帐,就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对关客说道。
这家汽车旅馆一共有三栋建筑,都是两层的小楼,正好围出一个空地,空地上面歪歪扭扭的停着两辆吉普车。
关客终于明白为什么要选择汽车旅馆了,因为它的房间里面有很大的窗户,如果不拉窗帘的话,外面的人是能够看清里面的情景的。
他悄悄地给新语竖了个大拇指,嘴里小声的说着,“高,实在是高。”
“就你聪明。搂着我。”新语再次翻了个白眼。
关客的手搭上了新语的肩头,说道:“你怎么这么爱翻白眼呢?”
“那也不看看我遇到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