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得很匆忙,交谈声很少。有时士兵们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这群懒散的家伙,陡然间变得比他们还像特种兵。
伊森看着已空了大片地方的营地,心里想着,好戏开场了。如果博士的小飞机能够把追逐的场面录下来,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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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身上的白色羽绒服破了很多口子,绒毛在空气里飘来飘去,洒下很多。她没有自己的避寒衣物,身上穿的也是雪儿小姐的。
和营地中老顽童的形象不同,刘选在一侧走着,沉默许多。两个人走得不快不慢,都不担心会被盯上。
植物的针刺很恼人,琼有些烦躁。她的白色羽绒服到处都是口子。她注意到,刘选的衣服虽然说不上多么干净,但没有被割破的地方。她想请教一下,但看对方严肃的神情,又没法问出来。
两个人不像是在森林中逃亡,更像是在漫步。两人间的气氛很微妙。刘选四十多岁了吧,但这个时候却看不出年龄有那么大。琼似乎又找到了当初和丈夫恋爱的感觉。
其实关客说分组的时候,琼是有些害怕的。她是个弱小的女子,不像他们那般神通广大。家破人亡的悲伤仍然存留在心底,但已不像当初那样痛彻心扉了。她本能地生起了一丝对死亡的恐惧。
有一刻,她感到心脏跳动的厉害。后脑勺的地方突然吹来一阵冷风,冰冰凉凉的。伸手一摸,又没发觉有什么异常。她感到心慌,就像小时候做的噩梦一样,怪兽巨大的口张了开来,光是嘴巴就比她本人大了不止十倍。
颤栗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春风抚面,她又感到了尘世间的美好。她想,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在营地里的时候,琼对刘选是没什么感觉的。她对刘选的印象有两点:不修边幅,老。至于他的风趣幽默,大智若愚,琼可看不到。
她怎么也想不到,在两人默默行走了一段路后,竟然会生出这样奇怪的念头:刘选很英俊,比数年前的丈夫还要英俊。
琼总会时不时地偷看刘选的脸,这让她很难为情。快三十岁的人了,竟然还像个小女孩般害羞,真是丢脸。可她就是止不住,心中一面说着不再偷看,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了一侧。
刘选不可能没有注意到,他肯定感受到了,但他没有说。他身上背着一个大背包,步伐稳健。琼偷看他,他仿若未觉。
春天来了,草木开始发芽。灌木丛的生命力尤其旺盛,一点一点的绿意涂满了枝桠,掩藏起了最里面锋利的尖刺。
琼想要脱下衣服,和刘选来一场幕天席地的狂欢。这个念头突然而来,并且很强烈,一下子完全占据了她的脑海。她摇摇头,试图甩脱这样的想法,但却无法做到,反而变得更加渴求了。
琼开始恐惧。她的yù_wàng在滋长,她的恐惧跟着同步增长。刘选就在她的身边,触手可及。她控制着强烈想要扑进对方怀里的冲动。
琼的双眼睁得老大,仿佛在前面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事物。然而前面的树林里空无一人,连只袋鼠也看不见。
她听见心里面有个声音说:“上吧,别犹豫。重温一下当年的感觉吧,那一定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