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刚要拒绝,少女却把眼睛一瞪,呵斥道:“这是爹娘的意思,他们怕你被骗了。娘亲专门到我房里叮嘱,让我以后好好看着你。明天你想出门,就得让我跟着。”
程处默悻悻低头,一狠把门踢了两脚,然后‘咣当’一声关上,大叫撵人道:“姐姐你走,我要睡觉了。”
少女咯咯一笑,俏脸得意非凡。
不过此时夜色已深,兼且弟弟确实长大了,她一个少女也不便多留,提着裙角慢悠悠迈步离开。
天上明月高照,挥洒皎洁光辉,月光下一个少女满脸悠然,心中确有一丝压制不住的兴奋。
她忽然攥紧小拳头,得意笑道:“大家都拿你没办法,看本姑娘如何来拆穿你……”
少女光顾着自己兴奋,悠闲在花园里穿行,她并未现花园角落一处的假山后面有动静,那里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躲着两个人。
赫然正是老程两口子。
“怎么样怎么样?”
老程被媳妇挤在身后面,一脸好奇很想往前面站。
这厮口中还不断出询问,略显期待道:“处雪反应如何?是不是动了春心?”
“屁的春心?”
程夫人狠狠剜他一眼,呵斥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看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那可是咱家嫡长女,动春心这种话多难听。”
老程嘿嘿一笑,略略有些尴尬。
程夫人又把脑袋探出假山,远远看着少女在花园里穿行,好半天过去之后,程夫人才小声小气道:“看这架势,丫头应该是信心十足,妾身骗她说有个坏蛋坑他弟弟,但是那坏蛋擅长伪装难以拆穿,这丫头从小就是争强好胜的性子,保证她会卯足了力气去找茬……”
“嘿嘿嘿!”
老程一阵坏笑,目光闪动道:“想要找茬,就得不断接触,不管那李云想干什么,咱家处雪都得跟着他,如此一来一往,相互慢慢就熟了,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当爹的人,如此说话显得很不对,兼且腰间软肉被程夫人狠狠一掐,老程闷哼一声连忙闭嘴。
两口子又在假山后面躲了一会,直到程处雪离开花园才敢漏出头,老程远远望着花园尽头,忽然意味深长道:“陛下欠西府赵王的债,大唐也欠西府赵王的债,处雪是个好丫头,希望她能富富贵贵过一生。”
程夫人幽幽一叹,轻声道:“妾身倒觉得,情意最重要,希望老天睁睁眼,那孩子是个善待妻妾的人。”
两口子对视一眼,又是替儿女期盼,又是替儿女担忧,相互默默半天,一声长叹离开。
夜,真的很深了。
……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长安一百零八坊,处处皆有更鼓声,万象之初,又是新的一日。
李云长长打个哈欠,起身使劲伸了个懒腰,他回头看看墙角边缘的另一处,现小丫头阿瑶已经不在了。
墙角搁着的两个陶碗也不见。
清晨会有施粥,这丫头必定是去排队了。
李云咳嗽一声,很不适应的清清嗓子,虽然已经来到大唐一个月,但他还是想要抽根烟。
起床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可惜这时代压根没有烟叶,那玩意还在拉丁美洲带着呢。
“唉!”
李云长长一叹,咬牙忍住了烟瘾。
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一声轰隆,但见卢国公府的大门猛然敞开,打里面趾高气昂走了一个货。
没有错,是长安小霸王,经过一夜修养,这货又满血复活了。
虽然他走路的时候还龇牙咧嘴,明显是扯动了身上的伤处很疼痛,但是小霸王就是小霸王,皱着眉头就是不肯哼一声。
这货出门之后,直接就往墙角看,很快现李云,顿时兴奋的只咋呼,远远招手道:“师傅,俺来也。”
风风火火,轰轰隆隆,仿佛那小马驹儿撒起了欢,撩开蹄子就往这边跑。
“小公爷,您慢点!”
程处默身后还跟着一群家丁,个个都打扮的很利落,这群家丁急急追在后面跑,不多会功夫都到了墙角处。
“一二三,叫掌门……”
程处默忽然一挥手,带着家丁们同时鞠躬,大声道:“师傅(掌门)早。”
其中程处默喊得是师傅,家丁们喊得则是掌门。
李云呆了一呆,愣愣道:“你这是什么套路?”
程处默嘿嘿直笑,努力挺胸昂头摆出一副牛逼样子。
后面一个眉眼灵活的家丁凑上来,冲李云挤眉弄眼解释道:“掌门您好,我等都是专生伺候小公爷的下人,属于他院子里的老人,一起跟着小公爷加入师门。”
旁边程处默一脸骄傲,得意道:“师傅,看到门,你收我为徒,实乃师门大兴之兆啊,这才一晚上功夫,我就帮你找了二十个徒孙。以后,他们都是三代弟子,师傅您也算在长安开宗立派了。”
李云哭笑不得,无奈道:“咱们有多少琐事要办,哪有闲工夫玩这个。”
“不是玩……”
程处默连忙解释,忽然伸手拉过一个家丁,指着家丁道:“看看这个,他叫程小七,出身是个孤儿,被我爹战场归来收养的,从小在府里长大,学的是管理养马喂羊,城外有两个庄子都是他在打理。”
程小七低眉耷眼,嘻嘻给李云见礼道:“掌门,徒孙小七有礼了。”
李云心中一动,擅长养马喂羊,而且还负责打理两个庄子,这是个人才啊,果然看举止就是个活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