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朵朵的情绪很激动,她身旁的中年女子唯有叹气。
“小姐说天下才子皆虚伪,难不成小姐将来还要嫁给一个武夫不成?”中年女子心中嘀咕,她抬眼看向下面的出云轩。
出云轩的楼顶上果然有人,此子年纪不大,似乎是个少年公子,一袭白衣,一表人才,身边跟着一个身姿妙曼的丫头,另外还有一童子专门负责煮茶,另外有两名女子在抚琴。
碧云楼人声鼎沸,众多才子们正在争先恐后的争高下,可眼前这少年公子却独自一人听琴品茶,好不悠闲。
“小姐,您其实无需这么偏颇,大康的天下终究是读书人的天下,读书人中固然有您说的那种虚伪沽名钓誉之徒,却也有真正的俊杰。
就说眼下这公子,以我来看其便颇有气度,并非如您所说是标新立异,是刻意为吸引小姐您的注意才惺惺作态。周姨这半辈子别的本事没有学到多少,可是阅人无数,这一点我可以断言!”中年女子道。
“哼!”范朵朵冷哼一声,忽然道:“哎呀,你看,你看,周姨,还说此人不是标新立异,你看他正在冲着我这边笑呢!看他那模样,色眯眯的,一看就是处心积虑很久了,这种才子我见得多了呢!”
范朵朵盯着出云轩的方向,周姨也看过去,果然看到那少年正在看这边,并且冲着这边微笑。
看到这一幕,周姨道:“朵朵,这正说明此子是光明磊落的,倘若他真是处心积虑,别有用心,这个时候正是故作清高的时候,又怎么会冲着我们这边笑呢!”
“哎呀呀,周姨,你今天是故意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嘿,今天我还真不信了,你认定下面那小子是个不俗之人是不是?
那好,今天我就非得要让他露出马脚来!来人啊,给我更衣,我要去出云轩那边走走……”范朵朵大声道。
“我的天!朵朵,你这是要干什么?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么多才子为你庆生,回头你自己不在,那碧云阁还不翻天么?”叫周姨的女人大惊失色。
她这般震惊,范朵朵反倒更加来劲儿了,道:“我又没让他们来,谁让他们这么多事儿?这样也好,倘若他们真要见我,你便说我身子染恙,不宜会客,这不就行了么?
好了,好了,周姨你什么都别说了,你不一直说我眼高于顶么?现在我便去见一位正人君子去,说不定这就是姻缘呢!
我得了姻缘,哥哥便不再有顾虑,您的任务也完成了,岂不是皆大欢喜?阿绣,陪着我,我们去会一会这一位独立特行,标新立异的大才子去!”
范朵朵要干的事儿,谁都拦不住,她进房换了一袭素衣,整个人气质瞬间改变,变得恬静温柔,恍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从碧云阁到出云轩三楼上面有专门的过道,本来出云轩就是碧云阁一起的,平日碧云阁客人太多便将客人带到出云轩。
还有一个原因,因为碧云阁船太高了,其一左一右便需要两个像翅膀一样的支撑来保持平衡,这两个支撑便是出云轩和入云轩,像今天这个场合,碧云阁有碧云诗会,出云轩和入云轩这边便冷冷清清,大家都去看诗会了呢!
话说陆铮可没想到自己的行为竟然被人认为是标新立异,他品着茶,听着琴,心情别提多愉快呢!
范朵朵带着一个丫鬟没有多少工夫便登上了出云轩顶楼的露台,两个弹琴的女子一眼看到了范朵朵,不由得“啊……”一声惊呼,当即哪里还能弹下去?站起身来便要行礼。
范朵朵连忙给两人使眼色,两女对望一眼,均面面相觑,琴声却戛然而止了。
陆铮睁开眼睛扭头,一眼便看到了范朵朵,他微微愣了一下,心中有些吃惊。
“这个女人可真惊艳,没想到秦淮河还真是藏龙卧虎,眼前这女子,着装素淡,恬静温柔,身段窈窕,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呢!”陆铮心中暗道,下意识便站起身来。
范朵朵一看陆铮这神态,她心中更是鄙夷,面上却不动神色,反而温柔一笑,道:
“这位公子,奴家瞧您一人在这里品茶听琴,不明白公子为何不去碧云阁上也赋诗作词一首,需知今天可是碧云诗会,但凡是才子,今日便是最好的扬名立万时机,我观公子也是读书人,为何置身事外?”
陆铮眯眼盯着范朵朵,一笑,道:“秦淮河乃烟花之地,平日在家里读书觉得枯燥难受,才出来散心放松,来这烟花之地还要去苦思冥想,那岂不是太痛苦么?
您瞧瞧这么多才子,少说也有几百人,这几百才子能有一两个扬名便算是不错了,倘若一晚没有佳作,诗会之后,也是了了,姑娘你说是不是?”
范朵朵心中暗暗冷笑,愈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眼前这小子果然是不学无术之徒,肚子里没多少墨水,便说这么一番冠冕堂皇为自己脸上贴金的话,这种人她见得太多了。
“姑娘,我这里有茶有酒,你也可以坐下来品茶喝酒……”陆铮轻轻抬手,向范朵朵发出邀请。
范朵朵道:“是么?公子还真会顺水推舟啊,只不过公子今日选择在这里,恐怕不光是为了喝酒饮茶这么简单吧,难道就没有别的目的么?”
陆铮微微皱眉,眯眼看向眼前的女孩,看对方的样貌固然是极美,可是隐隐她似乎对自己有一股敌意,这种感觉让陆铮觉得奇怪。
陆铮可是第一次来秦淮河,并不认识这里的人,倘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