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忽然发飙,陈至谦完全懵掉了,本来他是带着情绪而来的,因为他一直觉得陈家在江南没有遭到公正的对待,陆铮明显是重顾家而轻陈家,所以对陈家和顾家之间生的龃龉,陈至谦不仅没有去干涉,反而隐隐还在推波助澜,他的目的就是要把这种不满传递给陆铮。
然而,陆铮真发飙变脸,他才知道此事严重了,因此此事的江南陆家手中的权柄可以说足可以让陈家灰飞烟灭。扬州张家的教训还没过去几年,陈至谦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张家被戴皋像蚂蚁一样被碾死的情形,现在陈家和当年的张家又有什么区别?
一瞬间陈至谦的气焰便下来了,道:“陆大人,这真是冤枉我们了呀!我陈至谦发誓绝对没有那般用心,只是顾家这几年欺人太甚,我们陈家子弟屡屡被压,有几个年轻气盛的没按耐住,因而惹出了祸端。
陆大人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严查此事,同时对他们给予严惩,一定给陆大人一个好交代!”
陆铮摆摆手道:“你们两家的事情我不愿意去管,今天我找你过来其实是想跟您说,在我这里,顾家和陈家是一碗水端平的,绝无偏私!”
陈至谦微微愣了一下,连忙点头道:“是,是,陆大人的心思我岂能不知道?”陈至谦嘴上这样说,可心中却是一万头草泥马掠过。
但凡是江南人,傻子都能看到顾家和陈家现在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两家现在十一个级别么?顾天生现在是朝中宰相,内阁大学士,他陈至谦只是一个小小的侍郎,两人能是一个等级么?
对这种巨大的差别,陈至谦只能恨陈家无法,顾家有个顾至伦,跟随陆铮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为陆铮把握着财权,靠着顾至伦,顾家岂能不受重视?再看陈家有什么?陆铮遇到困难的那几年,陈家对陆家那是见到便躲,真是避之不及,有陈家的那段过往,指望陆铮能对陈家给予怎样的提携?
陈至谦心中后悔啊,后悔自己作为家主当年太短视,没有发现陆铮是一条潜龙。现在已经迟了,眼下的情形陈家能够保住家族大厦不顷就能满意了。
眼见陈至谦唯唯诺诺,陆铮压压手道:“陈世伯,坐吧!我知道陈家人对我有看法,因为顾家得了大好处,陈家一直游走在金陵的边缘,江南第三大家族现在的地位名不副实!
对,我心中对此很清楚,但是,现在这个时代,我们干任何事情都需要讲有功赏,有过罚,陈家这些年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江南都太平庸,没有功劳我怎么赏?我怎么给陈家机会?”
陈至谦惭愧一笑,道:“陆大人,您这话掏心窝子了,有您这句话,我陈至谦再倘若有什么怨言那真不是东西了,陆大人放心,我陈家明白这一点,今后一定努力,争取能立功劳!”
陆铮哈哈大笑,道:“世伯,眼下就有一个绝好的机会。世伯是否能助我一臂之力?”
陈至谦愕然,陆铮道:“现在陛下下旨欲要让齐王南下平岭南之乱,但是以齐王的性子其必然只会敷衍,甚至会抗旨!齐王如果一旦抗旨,陛下的威信再受损,以陛下的脾气,此时必然不能善罢甘休,到时候我们江南又将多一方敌人,这是大灾祸!”
陈至谦道:“陆大人,您的意思是……”
陆铮道:“世伯在江南遭遇种种不公,别人都看在眼里,齐王也看在眼里!恰好,世伯可以用这个机会私会齐王,佯称陈家愿意两万私兵助齐王成就大业,并且愿意引齐王之兵入江南之地。
此次齐王不是要南下么?他们必然走水路,回头齐王一定会以南征岭南为幌子,忽然袭击江南南府军大营,其一旦成功,江南可以尽归他的手中,而陈家则可以一跃成为江南第一大家。世伯,您觉得我这个计策如何?”
陈至谦直愣愣说不出话来,他简直惊呆了!陆铮说的这个计策简直就是为陈家量身定做啊,如果陈家真能成此事,那……那……陈家还能不成为江南第一?
只是,此话是陆铮说出来,他必然已经有了防备,陈至谦现在需要做的便是把假戏做真,让齐王真对江南生觊觎之心……
陆铮又道:“世伯,从淮南道去岭南,必然要走江南的两个州,齐王一定会让江南让出至少一州之地给他,回头我会立刻答应!关键的关键还是在于世伯,只有世伯的戏演得好,齐王才会犯错,只要他犯错,这一战我们才能大获全胜,齐王才会尽归江南!”
陈至谦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背负双手开始在屋子里踱步,不得不说陆铮此谋十分的高超,不亚于三国周瑜的苦肉计,此事能成,必然能让江南的士气大涨,陈家凭此功劳,也必然能大进一步……
陆铮道:“陈世伯,此事能成,我向陛下保举您入阁。另外,陈家在江南子侄皆按世族规矩入仕或者从军,另外,六合码头的生意,以后陈家也能得两成分红,世伯,我们三大家同气连枝的时候到了。
陈家被冷落了这么久,这枚棋子该出动的时候也到了,此时此刻,世伯还有犹豫?”
陈至谦浑身一震,双眼中精芒乍现道:“好,此时我立刻去办,一定办妥!”陆铮道:“行,既然这样,我先将陈家的两位兄长下入大牢,将戏做真,后续就看陈世伯的表演了!”
陈至谦立刻陆家脸色阴沉,外面立刻传出陈至谦和陆铮见面两人针尖对麦芒,大干了一场,陆铮当即下令将陈家在江南的两个骨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