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此子,是我宋乃峰这一辈子遇到了劲敌,我和他之战败就败在轻敌了。后悔莫及了,真是后悔莫及了,我实在没有想到在我大康年轻一辈中,竟然还有这等杰出的翘楚人物!大康不亡,这是天意!”
众将不说话,都低着头,而此时川山岳也被救醒了,他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挣扎中从床上爬起来径直走到宋乃峰面前,他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满脸都是泪水,道:“王爷,川山岳吃了败仗,全军覆没,我愿意军法从事,求王爷给我一个了断吧!”
宋乃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良久他摇摇头道:“山岳,你了断了一了百了,你让我西北军怎么办?是不是我宋乃峰也要了断才好?
胜败乃兵家常事,遇到了像陆铮这样的高手,别说是你,就是我也要吃败仗,哎,此子之能,着实非同小可,纵然我年轻二十岁和其对垒,恐怕也只是否有胜负了!
眼下我西北军拿下了坦州,可坦州已经是一座空城了,我们为了坦州城已经死了四万弟兄!相比起来陆铮小儿不过伤亡一万余人。
你瞧瞧他的策略,摆出的架势似乎是要死守坦州城,他全军上下都众志成城把这一点当真,所以我们也当真,然而,用兵之道虚虚实实,怎么能一概而论?
陆铮早有打算,坦州根本不是他坚守之地,他在坦州重创我们,而后迅速撤离,此时的京城外围,曹魏明恐怕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宋乃峰说到此处跺了跺脚道:“陆铮小儿实在奸诈,不仅让我们上当了,而且上我们的兄弟也跟着遭殃,这一次教训深刻啊!”
有将领道:“王爷,既然如此,我们现在趁着机会立刻南下进攻京城,在京城和陆铮决战,是死是活,我们京城一战定乾坤!”
宋乃峰点头道:“进军是必然,否则战机稍纵即逝,不过这一战的胜负也只有五五开!而且,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陆铮根本不守京城,他在京城对曹魏明一击即退,这样一来,我们纵然花代价占据了京城,从此北地的局面却还是掌控不了!我们从并州到京城这么长的战线,终究可能守不住,陆铮依旧可以将我切断,让我们首尾不能相连,这才是最难以解决的痛苦啊!”
“啊……”川山岳惊呼一声,其他的人也都忍不住惊呼:“姓陆的竟然敢放弃京城?歆德帝给他旨意是让他死守京城,他如果丢了京城,恐怕朝廷会对他极其不满,那样一来,他还能在北地继续嚣张下去么?”
宋乃峰冷笑一声,道:“尔等真是迂腐之人,陆铮何许人也?从其作为来看,其当也是枭雄无疑,枭雄本色,岂能以常人来揣度之?
他尊大康天子,不过是因为大康天子的存在于他有利而已,否则恐怕早就反了!而他从江南离开到北地,表面上看是大康天子的旨意,实际上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安排?
他在江南虽然身居高位,但是行事依旧处处受牵着,陛下对其戒备心思很重,他有很多意志未必能贯彻!
现在他到了北地,山高皇帝远,这一方天地他只要手中有兵马,便是一呼百应,谁也给不了他脸色看,也许很多年之后,他手中的实力壮大到足以一口吞下江南,到那个时候,天下还能是现在的天下么?大康还能是现在的大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