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顾世年笃定的语气,洪正帝也知道这不是假话,那今儿明珠真受委屈了?
洪正帝坐不住了,忙道:“太傅稍安勿躁,朕把小九他们叫来问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明珠真受了委屈,朕自会替她讨回公道。”
顾延章起身行了一礼,强硬拒绝道:“皇上,不用了。明珠本就是我顾家人,回顾家天经地义,再说明珠年岁渐长,宫中皇子众多,总不合适。”
这话合情合理,洪正帝一时半会找不到反驳的话,心中气恼到底谁惹了明珠,招来太傅这护短的性子。
“太傅也知道,太后可是把明珠当成她的眼珠子,朕实在不愿让她老人家缺了这贴心小棉袄。既然明珠已经回宫,不如太傅与朕一起,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再问问明珠的意思?”
洪正帝这样一让步,顾延章也不好再倚老卖老,只得道:“老臣也许久没有见过明珠,正好今日见见。”
此时,钟太后刚好听燕少洵把今日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只见钟太后面沉如水,凤目微眯,背脊笔直,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钟太后恼怒到极致的表现。
她没有想到,长乐竟然想毁了珠珠儿的容貌。更没有想到,姜家胆大至此,敢把珠珠儿传成不顾廉耻,仗势谋夺九皇子妃的人。
看样子,她在慈宁宫呆久了,姜家以为这后宫都是皇后的天下了。
钟太后冷哼一声,正准备下懿旨让长乐和姜家姐妹,以及白锦瑟进宫。
外面传来高声通禀:“皇上驾到!”
钟太后坐着不动,看向门口,却惊讶的发现亲家顾廷章也进宫来了。
“儿子见过太后。”
“老臣见过太后。”
钟太后这才笑道:“皇帝,你今儿怎么有空和老太傅过来看哀家?顾太傅,你一切可好?来人,快给顾太傅赐座。”
燕少洵和燕容凌也过来行礼,参见皇上。
洪正帝狠狠瞪了眼燕少洵和燕容凌,笑道:“太后,太傅想见明珠,朕就随太傅一起过来,给太后请安。”
顾延章也拱手行礼道:“多谢太后娘娘关心,老臣一切都好。今日冒昧进宫,是想接明珠回家。”
太后一下联想到明珠今儿遇到的人和事,知道了顾廷章的来意。
不过假意不懂道:“明珠在后面梳洗,马上出来见太傅。过年正月时,明珠才回去住了三日,不知今儿太傅又要接回去几日?”
顾廷章直直看向钟太后,起身行礼道:“太后娘娘,明珠今年已是豆蔻之年,宫中皇子众多,老臣想接她回顾家长住至出嫁,也好避嫌。”
钟太后闻弦而知雅意,看来亲家也是来为明珠讨公道,这招以退为进好,马上配合。
蛮横道:“那可不行!珠珠儿就是哀家的命,太傅要把珠珠儿带走,就是在挖哀家的心!皇帝,你可不能看着他们挖哀家的心啊!”
洪正帝心里也不舒服,他没有女儿缘,一直也是把明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太傅,明珠从小长在宫里,和小六、小九他们都是嫡亲表兄妹,即便明珠有看得上的人,朕自会成全。何来避嫌只说?又有谁敢嚼舌?”
这话出自洪正帝之口,已经是变相的允婚,意思是无论明珠看上谁,他都成全。
燕少洵听洪正帝这口气,仿佛把自己排除在外,立马刷存在感。禀道:“父皇,今日就有人当面说明珠表妹赖在宫里,就为了嫁个皇子。明知九弟心有所属,还想抢了九弟的好姻缘。”
燕容凌不着痕迹往旁边退了一尺。
洪正帝刚变态说完,就被燕少洵打脸,暴怒之下一脚踢过来,骂道:“混账东西,有人当面诋毁明珠,你这个做哥哥的可为她出头?”
燕少洵被踢在腿上,顺势跪了下去,昂首道:“父皇,儿子自然要为明珠表妹出头。儿子正要向父皇请罪,我和六弟把陈留王叔家的长尹打了,请父皇责罚!”
燕容凌也紧跟着跪下去,禀道:“父皇,不光我和五哥动手,钟子斌也把姜勇打了,一会儿也要进宫向父皇和母后请罪。”
洪正帝“呵呵”一笑,在钟太后左边坐下,摆手道:“看来,今儿你们出去这一趟颇为精彩。太后,太傅,不如我们等告状的,请罪的,都到齐了再说?”
钟太后满意的点头,开口道:“顾太傅请坐,小五、小六,你们带顾家二郎先去外面走走。夏春,去请皇后和贤妃过来,让小圆子去传旨,把清平侯家的白锦瑟,也一起传进宫来。”
夏春和小圆子领旨退下,洪正帝有点意外道:“太后,今儿孩子们闹得这样大?”
钟太后淡淡一笑,抬头看了眼这肃穆空旷的宫殿,笑道:“哀家这慈宁宫,冷清了二十多年,如今,也要热闹热闹。免得她们以为,哀家这个糟老婆子,只知道等死了。”
洪正帝想起钟太后当年的铁血手腕,还有后来还政交权的毫不留恋,心里感激更甚。
马上笑道:“太后言重了。小辈们不安分,太后只管教导就是,那是她们的福气。”
钟太后却没有接洪正帝的话茬,反而对顾廷章道:“顾太傅,我们都老了,护不住孩子,让人都欺到脸上了。你放心,哀家这次一定会给明珠一个公道。顾家的女儿,也是哀家的外孙女,哀家还没死呢,能护得住!”
顾廷章忙拱手道:“太后言重了,老臣不敢。只是滇儿只留下这一滴血脉,老臣怎么也要护住她,才对得起九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