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齐霖听得清楚,眼睛眯了眯,再望向领头的青年,已知这家伙是何许人了。
蜀王李愔,李二陛下的第六子,恣意任性,数度违法,被李二陛下怒骂为“qín_shòu不如”的那位。
徐齐霖突然微抿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接着,脸色一沉,对几个酒楼保安斥道:“怕个什么,一会儿听某吩咐,该打就打。出了事,有某担着。”
见保安们面面相觑,并不应声,伍菘哼了一声,骂道:“阿郎的话,都敢不听?胆子真是不小啊!”
“小的们岂敢哪!”保安头儿赶忙躬身表忠心,说道:“有阿郎在,天大的事也不怕。是打是赶,阿郎尽管吩咐。”
徐齐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指打人的那个侍卫模样的家伙,命令道:“先把他拿下。”
保安们只是犹豫了一下,伍菘已经大步上前,一把拔开小二,狠狠一拳打在侍卫的肚子上。
这一拳可谓是突如其来,那侍卫猝不及防,立时被打得弓腰曲背,痛得象只虾米向下萎。
伍菘还不罢休,一手抓住这家伙的头发,连拖带扯,拉到徐齐霖面前。
徐齐霖恶狠狠地一笑,挥拳照着侍卫的脸便是几下,直打得这家伙口鼻冒血。他又狠狠踢上一脚,才摆手吩咐保安,“拖走扔出去。”
“是!”保安这回答应得痛快,动作也麻利起来。
突然的变故,把雅间内的人都惊呆了。连李愔都瞪大了眼睛,一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大胆!”一个家伙反应挺快,上前伸手一指,怒斥道:“尔等可知犯驾之罪……”
“拿下扔了。”徐齐霖的命令愈发简短,多说一个字仿佛都觉得累,眼前的锦衣纨绔在他眼里就象是块破抹布,说扔就扔。
伍菘一把揪住这家伙的脖领子,用力一甩。这家伙踉跄几步,还没站稳,又有保安上前揪住,连拖带扯,气极败坏的叫唤声逐渐远去。
“你是何人,胆大包天,连蜀王殿下都敢触犯,可知其罪非小。”连着扔了两个家伙,这帮人的气焰顿时有所收敛,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壮着胆子斥责,却是往后退缩,色厉内荏。
“闭嘴,都给我滚出去!”徐齐霖不耐烦地挥了下手,伍菘等人一拥而上,推推搡搡,把这帮家伙往外赶。
李愔没动,坐在椅中,既有些愤怒,又有些迷惑,盯着徐齐霖。
徐齐霖迈开步子,直走到李愔面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这位蜀王。
没错,我没看错你。史书所记也是被你的表面蒙骗,后世倒有微弱的声音在评论你的所作所为,但并没得到广泛认同。
确认过眼神,徐齐霖坚定了自己的看法,拱了拱手,躬身向前,似笑非笑地低声说道:“殿下既是乐不思蜀,可要下官助你一臂之力?”
李愔眨了眨眼睛,眸中蓦地闪过一丝惊惧,他听明白了徐齐霖话中的意思,心中的隐秘被揭穿,嘴巴张成了o型,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回话掩饰,眼前便出现了一只拳头,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砸在了他的脸上。
李愔痛得一声惨叫,鼻涕眼泪和着血一起涌了出来。
………………
当徐齐霖回到雅间,与李思摩父子再度吃喝时,李思摩已经从窗户看到了李愔等人被赶出去的情形,也听到了一些关于王爷的只言片语。
“徐丞,刚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李思摩试探着问道:“若有麻烦,某可叫侍卫前来,都是族中勇士,可保酒楼无虞。”
徐齐霖笑了笑,说道:“多谢郡王,但却是不必劳动。”停顿了一下,他补充道:“乃是陛下第六子,蜀王李愔,无礼取闹,被某赶走了。”
李思摩咧了咧嘴,问道:“徐丞好象还打了他?”
“一拳而已。”徐齐霖晃了晃拳头,不以为意地说道:“打便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来,郡王,咱们接着喝酒。”
李思摩笑得有些勉强,却又佩服徐齐霖的胆大,这般年纪,连皇子王爷都敢揍。嗯,或许也正是年纪尚小,才不是很担心招来过于严厉的责罚。
但徐齐霖是这样想的吗?当然不是,而是他看穿了李愔的伪装,顺手助力一下。既不担心李愔纠缠报复,又哪里会招来什么责罚?
再说,这种不知深浅、殴打皇子的行为,不正合他的年龄?偶尔犯点小错,恰恰也是为人处世之道,更会令人信服。
而李愔,史书所载的纨绔皇子,混账王爷,真的就那么不堪吗?在徐齐霖看来,恰恰相反,李愔才真是大智若愚。
看看李愔所犯的过错,既没有欺男霸女,又没有滥杀暴虐,不过是游猎时踩坏老百姓的庄稼,打了几个地方官而已。
这些过错,对于一个皇子、王爷来说,算得了什么,可能连个地痞恶霸都不如。
再看看李愔和他同母哥哥李恪的结局,或许就能看出些端倪。
李恪的风评不错,又是善纳忠言,又是举荐贤才,把封地治理得很好,也正是如此,才招到忌恨,被腹黑李治借老舅的手干掉。
李愔呢,被老爸骂成“qín_shòu不如”,自己又作个不停,名声很臭,却恰恰成了他的保命符。
李治、武则天也都没把这个混账王爷看在眼里,担心构成对自己的威胁。李愔也因此得以善终,尽管官职一贬再贬,亦不失锦衣玉食。
徐齐霖正是看到后世的一篇非主流文章,才对李愔的伪装有所觉察。当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