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如长虹、连绵不绝,人流如织、络绎不绝,长安城内的全民狂欢还在热烈进行中。
一群人走在街上,时进时停,好象在观赏着花颜六色的花灯。
但真正赏灯玩乐的却只有中间的一男一女,外围的汉子虽是便装,身上却散发着威严气息,令人不敢直视。
李二陛下驻足于一处店铺所设的灯谜处,仰头捋须,看着灯谜,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阿惠来看,这谜语甚是有趣。”
带着帷帽的徐惠移步上前,抬头看了看,也笑着颌首,说道:“确实有趣。不知李郎可猜出来了?”
帷帽原属胡装,最开始的样式叫幂蓠,一般用皂纱(黑纱)制成,四周有一宽檐,檐下有下垂的丝网或薄绢,其长到颈部,以作掩面。
到了隋唐时期,帷帽的样式又有改变,即把四周的垂网改短,亦称“浅露”。
作为皇帝的妃嫔,虽然有陛下的恩准,随他微服赏灯。可该有的遮掩还是不能少,徐惠可不是那种不知轻重、恃宠放纵的女人。
李二陛下呵呵一笑,伸手指了指店铺的牌匾,说道:“这可是徐家的铺子,卖香露,还有诸多奇巧物件,长安城内只此一家。”
徐惠很是惊讶,她还真不知道这事。可很快就恢复了淡静,笑道:“李郎怎地如此了解,妾身却是一点不知。”
李二陛下笑着说道:“看那店铺的楹联,还有这灯谜的笔迹,应是能看出是何人所写吧?”
徐惠仔细端详之下,不由得笑道:“妾身未及细瞅,这不是小郎的笔迹吗?”
“聚宝藏珍凝瑞气,兴家创业起风光。”李二陛下诵念着楹联,微微颌首,笑道:“寓意不错,辞句也好,就是这口气大了些。”
徐惠呵呵一笑,说道:“聚宝藏珍,确是招摇了。”
说着,她仰头看着灯谜,岔开话题,说道:“难道这谜语也是小郎所出?依这楹联的格式,倒是很象。”
“写楹联嘛,自是齐霖的拿手。”李二陛下也把注意力集中到谜语上,“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打两个日常用物,嗯,倒是很雅致,比那《正月十五闹花灯》强上百倍。”
徐惠不由得捂嘴失笑,知道李二陛下还有点耿耿于怀。好好的珠玉般的诗句,却如同宝贝用烂草捆着包装一般,着实令人难受。
李二陛下看了爱妃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拿徐齐霖没有办法。
“李郎,妾身猜出一物。”徐惠笑着说道:“便是上联,百姓家都有,晚上亦是都要用的。”
李二陛下微一沉吟,笑着点头,说道:“某也猜出来了,乃是油灯。”
徐惠笑了两声,连连点头。
“某猜得可对?”李二陛下伸手唤过一个伙计,开口问道。
“客官猜对了。”伙计是个精明的,看这帮人占着这摊,别人都进不来,便知不是寻常人物,满脸堆笑地说道:“这里陈列的便是奖品,客官可任取一样。”
“只能取一样儿啊!”李二陛下示意徐惠上前挑选,却故意调侃道:“听说徐家铺子日进斗金,怎这奖品如此小气。”
伙计笑着解释道:“客官有所不知,我家这灯谜的奖励是翻倍的。猜中一个给一个奖品,猜中第二个便给两个,猜中第三个便是四个,以此类堆。”
哦,李二陛下立时有了兴致,笑道:“这倒新鲜,怪不得只四个灯谜,却有如此多的奖品。待某再来猜谜,把你家的奖品拿走大半。”
“阿郎威武。”徐惠凑趣般地赞上一句,伸手从奖品中拿了一个瓷制的小玩具,仔细端详,笑道:“这是猴子嘛,怎地这个模样儿?”
大师兄你不认识吧,穿上衣服就是不一样。若是徐齐霖在,少不得又得解释一番。
李二陛下看了一眼,也觉这东西怪异,自知是徐齐霖搞出来的,不由得摇了摇头,继续看灯谜,霍然开朗,笑道:“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想必是杆秤。”
“客官着实厉害。”伙计恭维着,请徐惠再选奖品。
李二陛下心中得意,在女人面前显摆是男人的共性,他再看第三个灯谜,却皱起了眉头。
“远看是个灯笼,近看满是窟窿。打一物。”李二陛下开始捋胡须了,这是个什么东东,好怪异呀!
琢磨半晌,李二陛下摇了摇头,再看第四个,却是一幅画,几根竹子,下有泥土野草,上有云朵,却是要对对联,上联是:未出土时便有节。
徐惠也款步走到李二陛下身旁,看着这幅画也颇费思量,关键是对对子在唐朝根本没有,不懂其中窍门,未经专门训练,自然是不容易想到的。
“既是说竹,亦是说人,此对甚难。”李二陛下摇了摇头。
徐惠苦笑了一下,说道:“妾身也想不出。”停顿了一下,她说道:“改日问问小郎,怎地净出这怪怪的谜题。”
猜不出灯谜却也不丢人,谁能保证是猜谜小能手呢!徐惠这般说,也是为李二陛下面子上好看。
李二陛下点了点头,正待要走,便听见不远处大呼小叫的声音,这声音好象还很熟悉。
“某家的谜语最厉害,猜中一个两个不稀奇,猜出三个就了不得,但要四个全猜出,定然是世间奇才。”徐齐霖边走边吹嘘。
“真的嘛?”兕子牵着小舅的手,另一只手上晃着好看的灯笼,笑道:“猜不出来也没关系,看啥好就拿呗!”
新城被斯嘉丽拉着小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