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热辣辣地悬在空中,毫不吝啬地散发着光和热。
徐齐霖热得也弃马乘车,在有冰块降温的车厢里才觉得舒爽了不少。
小波一直沉默寡言,长安,或者说是北巷,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离得越近,她的心情越是忐忑,越是沉重。
当然,小波也不是只会发愁,只会无奈地再去过那种痛苦的生活。而期待的改变,从她在庄院内住过一天后,便开始去试探。
见徐齐霖也钻进了车厢,却不盘腿或躺卧,而是坐在车厢里固定的一把软椅上歇息。
小波赶忙上去又是擦汗、又是递饮料,然后又给徐齐霖扇风乘凉,侍奉得殷勤周到。
徐齐霖也习惯了被侍奉,很享受这种小少爷的待遇。
小波看徐齐霖很惬意很享受的样子,觉得此时若不说,怕是再没机会。
“当初假母买奴家时,只是数贯之费。”小波低声细语地说道:“徐郎若要买侍女,亦是差不多的价钱。这几日,徐郎觉得奴家侍奉得可好?”
徐齐霖看着小波,明白了她的意思:人家不贵的,只要几贯钱而已。你要买侍女,不也一样要花钱?这几天你觉得我侍奉得好吗?
小波满是期待地看着徐齐霖,可怜巴巴地等着他的答复。
几贯钱买个侍女,还真是不贵,可也不算便宜。如果赶上什么灾情,从难民手里买,那就更省钱了。
但徐齐霖觉得要是能买下来,让她脱离苦海,再多些钱也不算什么。再说,与自己相处几天,也有点感情,侍奉得也算周到,自己挺习惯。
徐齐霖伸手摸摸小波的头,说道“要是那个假母肯卖,钱不是问题。”
小波一块石头落地,立刻露出了欢喜的神情,连声说道:“肯卖,肯卖的,反正奴家那么笨,也学不会词令。”
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还有依依姐,也会帮奴家说话。她可是院子里的头牌,假母还经常要讨好她呢!”
讨好唐依依,也不过是让她多接客人,多赚钱罢了。
可徐齐霖听小波这么说,也觉得希望很大。就算是被那假母多敲些钱,倒也能够承受。
“到了长安,我便派人去请唐依依,私下里商量一下,也好心中有数。”徐齐霖还是有所保留,并不敢十分确定。
“好啊,这么办最好。”小波心中高兴,按摩拿捏得更是卖力,还不断地感谢:“徐郎,你真好。以后奴家一定好好侍奉你,你让奴家做什么都行。”
好吧,俺就是这样的好人。可你这么感谢,很容易让我产生那个不好的想法哦。
徐齐霖嘿嘿笑着,伸手还摸了下小波的脸。
……………
吐蕃,地域广大,胜兵数十万,四邻有畏惧之心。其大王称“赞普”,大臣称“尚”,王族称“论”。
尽管松赞干布于贞观八年便遣使与唐朝修好,唐朝也派臣入蕃。但唐朝君臣对于吐蕃的认识,却很粗浅。
到了贞观十年,松赞干布派专使去长安请婚,李二不允。
其实,在唐朝,和亲本来是挺平常的事情,也是朝廷安抚周边臣属国的常用策略。象吐谷浑、突厥、契丹、回纥、奚等,都曾有唐朝公主和亲。
据统计,唐代嫁到少数民族地区的和亲公主共有十六位。其中六位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其他则是皇亲国戚或功臣的女儿。
对于和亲,时代不同,便有不同的看法和结论;所处的着眼点不同,也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评价。
象唐朝,为什么并不把和亲视为屈辱呢?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有实力。是打败了对手,让对手屁颠屁颠跑来显示臣服和友好,主动来求婚保证唐军不打他。
所以,在唐朝的人们看来,那是居高临下的赐婚,性质不同,自然是一点也不丢脸。
而象汉朝初期的那种,则是汉朝实力不够,不得不用女人来减缓矛盾,来争取安全。那样的,才叫和亲,是屈辱的,委曲求全的。
但拒婚却使松赞干布的自尊心感到了屈辱,他很生气,也很不服气。
崛起的吐蕃可比吐谷浑强大多了,吐谷浑都有公主,俺为什么就不行?凭什么,凭什么呀?
正因如此,松赞干布为了争口气,显示下能娶公主的实力。便率吐蕃军击败吐谷浑、党项、白兰诸羌,又攻击大唐的松州,并使阎州、诺州的羌酋发生叛乱。
然后,当这家伙又遣使携带重礼再来求亲时,唐朝君臣的意见却是高度统一的,那就是“打”。
好嘛,你带兵攻打我国城池,还遣使求亲?这叫什么,特么的叫逼婚好不好?现在要是答应了,岂不是怕了你?用女人换你退兵,这脸可丢大了。
就算以后可能会赐婚,也得先把你打败再说。否则,免谈。
看吧,这就是当时唐朝人的志气,是实力和信心的凭恃。求亲可以考虑,但你得求,态度要谦恭,彩礼要丰厚,那才有可能。
象松赞干布这样儿的,觉得自己不含糊,还敢打上门来,那就得先揍他一通,打服了再谈求亲赐婚的事。
沙盘前,李二陛下召来兵部尚书李勣,正在研究如何反击吐蕃的“逼婚”,让这家伙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大唐有两位最顶尖的开国名将,后世合称其为“二李”。一个是“托塔天王”李靖,另一个就是李勣。
李靖南平萧铣、辅公祏,北灭东突厥,西破吐谷浑,可谓是大唐军神。而且,他不仅能打仗,更有着卓越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