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数日,船走得都很顺利。他们只在德州补给了一次,停了半日后,便一路往扬州进发。
四爷每日忙着看朝廷时不时送来的邸报,再就是和太子查看所带的朝地的漕运河道图样。
惜珺和耿氏各自过自己的日子,一个看医书研究各种草药,一个不停地做女红针线,相安无事。
这一日,离扬州还有两日的路程,船停泊在了一处水流平缓的河段里休整。
耿氏扶着丫鬟的青萍的手来到了惜珺门口。
惜珺睡了午觉,正想出去透透气,见耿氏来了,连忙招呼她近屋子。
“妹妹的药真是好,这一路我都没怎么难受了。若不是妹妹,只怕我要死在外头了。”耿氏微笑道,脸上满是感激的神色。
“耿姐姐不必客气。听说快了,快到扬州了。听闻扬州最是繁华。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见识见识。”惜珺随口道。
她知道像自己的身份,只怕不会被允许随意到街上去闲逛,必是困于后宅。而那繁华的声音仅仅就与自己一墙之隔。
“是呀,我也听说扬州乃江南最繁华的地方。听说她们这里的女子所穿的衣裳比彩虹还要鲜艳。”耿氏也向往地道。
“扬州经济繁荣,人口稠密。哎,只可惜我们不是男子,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妇人,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呢。”惜珺叹口气道。
她心里却已经开始暗暗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跟四爷请假出门呢?
“启禀格格,太子那边的林格格的丫鬟过来传话。说林格格请两位格格过去打麻将。”蒹葭从外面走进来禀报道。
惜珺喝耿氏对视一眼,惜珺便道:“你去跟她说,我们最后马上就来。”
那厢,林氏在自己的屋子里摆了一桌麻将,她便邀请了程氏,再就是惜珺和耿氏,四人都是格格的身份,十三福晋是皇子福晋,自然也没在林氏的邀请范围里。
“格格,钮钴禄格格和耿格格马上就来。”丫鬟回来禀报林氏道。
“恩,程姐姐人呢?她也难得请吗?”林氏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一手磕着瓜子道。
“程格格说也会过来。”丫鬟又道。
“哼,一路上,她虽然病病歪歪的,可是也没少伺候太子。太子也不怕沾了她的病气!”林氏一张娇媚的脸上却显出一股子恶毒的神色,与她的神色极其不相称。
“她再怎么样,也没有格格伺候太子多呢。”丫鬟连忙奉承道。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因为甲板全是实木的,脚步声特别明显。
林氏朝着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便往门口看去,只见正是惜珺和耿氏相携而来。
“是两位妹妹来了!”林氏笑道,但并没有起身相迎。她毕竟是太子的格格,身份还是比四爷的格格要自觉高人一等一些吧。
惜珺与耿氏跟林氏见了平礼,遂各自捡了位置坐下了。
“早就想约两位妹妹来打牌了。今日总算约了你们过来。”林氏笑道。
“这叶子牌我是不太熟悉,不过的确是个打发时间的法子。”耿氏应道。
“正想着找个什么法子,大家一起玩玩。还是林格格想得周全。”惜珺恭维一句道。她看得出来,林氏远比程氏心眼窄。她是太子的人,客气些总没错。
林氏果然听着很受用,眉眼笑得更开了。
“看来,我来迟了!”程氏的声音如黄鹂出谷般,柔和亲切,让人如沐春风。
果然,太子的喜好还真是一点不差,为何程氏能与林氏抗衡,也是有她不可取代的优点。就凭这个声音,就能让男人不可自拔了。
惜珺和耿氏纷纷与程氏见了礼后,四人便各坐了一方。
丫鬟送上茶会来,各人的丫鬟便在各自主子的后面坐了下来。
“程姐姐身子娇柔,哎,还真是我见犹怜,怪不得太子一日都不能不去看。”林氏似笑非笑地来了一句。
“我这身子,真是拖累殿下了。还好有妹妹在。”程氏十分温和地道,仿佛听不懂林氏话里的嘲讽。
惜珺与耿氏自然不会插嘴太子两位妾室的斗嘴,都专注在自己的叶子牌上,仿佛不曾听见。
林氏见程氏还是如一团棉花似的,她也斗不起来,便也不再多言,开始打牌。
惜珺虽然没打过这种叶子牌,可是就凭着她能考上医学专业的智商,看了几盘下来,也就明白了。
一圈下来,林氏糊了两次,耿氏糊了一次。
“钮钴禄妹妹,你平日不怎么打叶子牌吧?”林氏对惜珺笑道,言语里带着几分讥笑。
“兴许今日的运气不好,不过这牌打得好不好,还得看最后谁能赢!”惜珺反诘道。
她并不像插手天子后宅的恩怨,可是不代表就能容忍来自别人的讥笑。
“哦,那今日我就看看,谁的运气最好!”林氏一笑道,不过眼里却有了几分气性。对于惜珺给程氏送晕船药的事情,她心里一直就不怎么舒坦,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讥惜珺几句的机会,还被她给怼了回来!
耿氏偷偷看了惜珺一眼,接口道:“打着打发时间的,不必太在意输赢!”
林氏心里光火,听着耿氏说了这么一句,便道:“我向来是恩怨分明的,不像有的人,黏黏糊糊,一团和气!”
顿时,耿氏的脸就涨红了。
“妹妹快别说话了,归你摸牌了。”程氏主动道。
一场即将而来的尴尬顿时被程氏化为无形。
说来也奇怪了,林氏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