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四爷起身后,仍旧留在惜珺这里用了早膳,然后嘱咐她的丫鬟,自己什么时辰回来,让惜珺准备妥当,到时候去门口等着自己后,便入宫去太医院请大夫。
郑嬷嬷听了四爷这样的吩咐,心里一头雾水,原来四爷昨日说带惜珺出府一块儿去看吴济昌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
待到丫鬟们伺候惜珺起床,郑嬷嬷便在一旁问道:“格格,今日贝勒爷让你准备什么,说是等他出宫回来,让格格在门前候着。”
惜珺一听,自然知道四爷所言是何意,便勾起唇角道:“嬷嬷,今日我要随着贝勒爷出去,等会儿你去给我找一身男装。对了,干脆现在就别梳发髻了,就梳男子的辫子好了,免得到时候还得重新梳理。”
“男子?格格,您这是要女扮男装?”郑嬷嬷惊讶地道,眼里闪过一丝丝慌乱无措,哪有女子穿男子的衣裳出门的!
“嬷嬷,您就别大惊小怪了,格格这又不是第一次!”青棋笑道,但随即就发现自己说溜嘴了。
“啊,格格,您什么时候穿过男装出去过?”郑嬷嬷满脸惊骇,诧异地看着惜珺。
“嬷嬷,我饿了,您快去谢大婶子那里说一声,我要吃小笼包,还要吃牛肉面。”惜珺嘟着嘴撒娇道,“青棋说的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都是小孩子家家的,闹着玩的,您就别刨根问底了。”
郑嬷嬷虽然心里头惊骇,可是到底是贝勒爷要带着惜珺出门,自然是好事,这才担忧地道:“格格,老奴是怕有人说闲话。可若是贝勒爷的意思,自然没人敢说什么。”
待郑嬷嬷下去后,惜珺给了青棋一个警惕的眼神,青棋不好意思地吐了舌头,表示下次不会再犯了,连忙下去帮她找男儿的衣服去了。
抱琴和玉书围着惜珺,给她梳起了长辫。
“格格,您穿上男装可真俊俏,别有风韵呢!”青棋伺候完惜珺穿好男装后,惊叹地道。
“可不是,格格好漂亮。女装的格格是一种美貌,可没想到穿上男儿的衣服,就更显英气了。”抱琴也道。
“好,都是你们的功劳,全部都有赏赐。今日不带你们了,我是陪在贝勒爷身边的。”惜珺高兴地道。
“格格,一个奴婢都不带吗?到时候都没人伺候贝勒爷和格格呢!”青棋道。
“不带。贝勒爷连苏公公都没带呢。想必是有什么缘故。你们就乖乖地留在这里好好守着。不要宣扬出去了。明日上元节,贝勒爷还要带我出去看灯的,到时候我跟贝勒爷请示下,看看能不能把你们几个都带出去,瞧瞧热闹。”惜珺又道。
“多谢格格!奴婢们可是要跟着格格出去见识见识了!”几个丫鬟俱都兴高采烈地互相点点头道。
她们之前在钮钴禄府上的时候,平时还有点自由出去,现在在这里,规矩多了,大了,她们都不能随意出去。
“好了,我去用早膳了。青棋帮我瞧着时钟,到了点儿,就提醒我去。贝勒爷能特意回府来,就是为了带我去见识见识的。”惜珺道。
那厢,四爷从宫里头请了院正杨大夫跟着他出了宫,此刻两人正坐在四爷的马车上。
“杨大夫,这次真是有劳了。我这个朋友性子孤绝,等会儿你去与他诊治,不要说破我的身份。他目前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四爷道。
在这宫里头,太医是一群很敏感的的人。他们与皇室成员的关系错综复杂,他们是皇帝的奴才,但是又知道皇帝极其后宫嫔妃和子嗣最多秘密的人。
杨太医能坐上院正的位置,除了资历老之外,还与他为人机敏圆滑,不该打听的事情不打听,不该知道的事情闭上眼睛很有关系。
“奴才知道,四贝勒放心吧。”杨太医道。他私下与四爷的私交很好,这还源于十几年前的一桩事情。
当时四爷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少年郎,有一次杨太医与康熙的一个贵人诊治,结果那个贵人却无缘无故滑了胎。康熙震怒,只要要牵连给贵人看孕脉的杨太医。杨太医知道贵人滑胎不是自己开的保胎药出了问题,而是另有其他人对她下了毒手。可是他一个太医,无凭无据,又的确不知道到底是谁动的手脚,眼看就要被康熙发落,四爷却站出来为他说话,这才让康熙熄了雷霆之怒,没有当场责罚杨太医。事后,经过周密的调查,果然那贵人是自戕,目的就是故意牵连杨太医,让康熙误解有人借杨太医之手来害自己。
自从以后,杨太医暗暗与四爷来往密切,所以四爷有什么疑难的事情,也会找他来帮忙。杨太医因为医术精湛,几次为康熙诊脉开药,帮他调理身体立下功劳,才一步步坐到了太医院的院正的位置上。
“先回府,爷还要去接两个人,带他们一同去。”四爷放心地对着外面的马夫道。
那厢,惜珺穿着一身男装正预备去与四爷约定的侧门那边等着。她以前都是在丫鬟的陪伴下出院,今日却还是头一遭自己一个人出门。
“格格,不如奴婢带您过去吧。”青棋站在台阶上,看着一身男儿装的惜珺道。
“怎么着,你们还怕我丢了不成?回去吧,晚上格格我就回来了。”惜珺笑着对几个丫头道,然后便转身往小道上走。
她本就生得俊俏,这一身淡灰色的锦服,不但没有将她的美貌减损了去,反而更添了一股英气。
惜珺一边走,一边四处看。因为是早春,很多花草都开始发芽了。她四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