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福建名士大多是官场失意转而追求民间声望之人,能够让自己的诗作千古流传是他们的共同梦想,郭致远的一番话让他们若有所悟,都有些动心了,拿起面前的红薯美食品尝起来,一吃眼睛就亮了,似乎并不像黄流表现的那么难以下咽嘛,纷纷点头交口称赞起来。
黄流一看就急了,他是草包一个,想与郭致远争辩肚里又没有货,不过跟着他溜须拍马的狗腿子中却是有几个还有些墨水的,见状就连忙对郭致远嘲讽道:“郭大人此论离经叛道,我等实在不敢苟同,我等沿途听那些耕夫走卒皆在传颂一首《我爱红薯》的诗,听闻乃郭大人所作,此诗文理不通,也能称作诗吗?哈哈!……”
还没等郭致远回怼,冷弦凝先怒了,她怎能容忍他人攻击自己的意中人文理不通呢?立刻娇斥道:“郭公子之文采,参加过去年西禅寺诗会的诸位福州名士都见识过,黄公子的《秋涧集》中的诗词除了那首蛤蟆诗恐怕没有一首是黄公子所作,都是郭公子代笔吧?其中首首都堪称绝妙好诗,你们有何资格质疑郭公子?说郭公子文理不通?简直荒谬!……”
黄流想不到冷弦凝会如此不留情面,直接揭穿他的《秋涧集》都是郭致远代笔的真相,立刻恼羞成怒道:“冷姑娘未免太过分了吧,你有何凭据说《秋涧集》不是本公子所作?!……”
冷弦凝早知道黄流不会承认,冷笑道:“《秋涧集》中有《再别康桥》一诗,你若能说出康桥在何处?同时将《再别康桥》一诗背诵一遍,本姑娘便承认《秋涧集》是你所作,向你道歉!……”
黄流被冷弦凝这一手搞了个措手不及,满脸胀得通红,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因为他确实是不知道康桥是个什么鬼地方,原文背诵就更做不到了,他那几个狗腿子见他出了丑,连忙解围道:“郭大人的白话诗在我等看来也不过如此,难登大雅之堂,恐怕郭大人也是作不出古言诗,才想出白话诗这等取巧的法子吧,郭大人既要我等以红薯为题作诗,能否请郭大人先作一首,让我等开开眼界啊!……”
郭致远就知道自己如果不露上一首,恐怕很难震服这帮故意找茬的家伙了,冷弦凝却是对郭致远充满信心,目光灼灼地望着郭致远,美人在前,郭致远的表现欲也上来了,略一沉吟便朗声道:“好!那在下就先抛砖引玉献丑了!来一首七言绝句,咏红薯,陇头叶蔓护精根,待到成时破土分。烧煮惟留甜美味,穷年度日赖于君。”
“好!”冷弦凝率先鼓起掌来,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郭致远这首七言绝句虽然只能算是中规中矩,谈不上佳作,但难得是郭致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成诗,黄流那几个狗腿子见没难住郭致远,就有些讪讪地道:“也不过如此嘛……”
郭致远冷冷地瞟了那几个故意搅局的狗腿子一眼,知道要彻底震服他们就必须得让他们无话可说,微微一笑道:“这几位兄台似乎对郭某颇有成见,那郭某就再作诗一首,请几位兄台指教,若是几位兄台也能在同样的时间内作上一首,郭某便承认自己才疏学浅……”
说着郭致远便开始慢慢踱步,一边踱步,诗句也脱口而出:“羞为王侯桌上宴,乐充粗粮济民难。若是身价早些贵,今生不怨埋沙碱。”
“妙!好一个‘羞为王侯桌上宴,乐充粗粮济民难。’,昔有曹子建七步成诗成千古佳话,今日郭大人为民七步作红薯诗,实不逊古人,亦是我福建士林之佳话!……”尹遂祈拍案叫绝道,其他名士也被郭致远的文采折服,纷纷竖起大拇指大表赞赏。
“郭某已经献丑了,便请这几位兄台也作诗一首,让我等欣赏一下几位兄台的文采吧!……”郭致远望着那几个故意搅局的狗腿子似笑非笑道。
那几个狗腿子自然作不出来,面红耳赤地坐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郭致远也没再理会他们,转头对众人拱手大声道:“诸位皆乃当世之才子,福建之俊杰,可能会觉得耕夫走卒乃下等之人,不屑一顾,但诸位可曾想过,若无这些耕夫走卒辛苦劳作,则我等所食之粮食从何而来?我等若食不果腹又何来闲情逸致在此吟诗作对呢?我等所食皆靠百姓辛勤劳作才能衣食无忧,那我等是否也该为百姓做些贡献呢?这红薯在黄公子眼里是低俗之物,在郭某眼里却是利国利民的神物,普通稻谷粮食作物亩产不过数石,这红薯却能亩产数十石,普通稻谷粮食作物遇到天旱灾荒可能颗粒无收,这红薯却能在干旱贫瘠的土地和环境下照常生长,这不是神物是什么?!……”
众人都被郭致远的慷慨陈词给感染了,冷弦凝带头表态道:“郭公子所言极是,弦凝虽乃女流之辈,也愿尽一份微薄之力,我代表我冷氏家族认购红薯一万石!……”
尹遂祈也大声叫好道:“郭大人忧国忧民,实乃我辈楷模,我也认购红薯一万石,让我闽县百姓也效仿古田百姓,推广红薯种植!……”
其他众人也纷纷慷慨解囊认购红薯,黄流等人被彻底孤立了,也无颜再待下去,气鼓鼓地拂袖而去,少了这几个搅屎棒,诗会气氛更加活跃了,众人纷纷吟诗作赋,以红薯为主题,创作了不少诗词佳作。诗会结束的时候,名士们都还有些意犹未尽,共同约定待到明年古田红薯丰收时再来此参加诗会。
通过这次诗会红薯的名声也在福建传开了,富裕阶层也开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