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反应越大,江乘风就越担心他,
“到底怎么了?”
江乘风看到曹元的书桌上亮着台灯,摆了一排课本,显然在他进来前,他正在看书。对于一个早前就决定去美国留学的学生来说,这个暑假根本不需要这么用功,好好玩耍就行了。曹元也是学霸,年级排名前二十,他的绩点很高,只要认真准备资料,按要求递交申请,美国名校不在话下。
而且曹元家境是他们四个人之中最好的,听说他爸爸是开餐厅的,妈妈是国企领导,他是独生子,他家负担他去美国留学的费用是小菜一碟。
“我出不出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管你是否还当我是朋友,反正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我承认我先前瞒住你们是不对,当时我签了保密协议,我不能违反规则,你知道技术领域都是这样的,我没想到你们反应那么大,我应该早些对你们道歉的,”江乘风主动认错,态度很诚恳。
这件事是他的锅,他急于求成,明知道自己和室友之间的矛盾,却只顾工作和眼前利益,不放下架子跟室友求和,最后演变成如今的局面。说白了,他还是年轻气盛,争那么一口气,想在朋友和同学面前证明自己。
曹元对江乘风的意见,本来没有另两人那么大,他已经很心累了,不想再跟江乘风吵架,男孩子之间的友谊其实没有那么复杂,他们更理性,更冷静,江乘风认怂,他也气消了大半。
“哎,”他幽幽叹息,“今年经济形势不好,我爸的餐厅倒闭了,欠了一大笔账,我爸妈把房子卖了一套,债还没还完,家里没钱供我去美国留学,我只能靠自己考研......”
江乘风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所谓的安慰显得尤为虚伪,他只能跟着曹元一起沉默。想不到短短半年的时间,曹元家中巨变,以曹元的成绩,绝对是可以保研的,但他一心准备出国,放弃保研机会,一旦放弃,就没有回头路,学校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他只能从头开始准备考研。
“你不能申请公费留学吗?”江乘风问。
听到“公费”二字,曹元竟然笑了一下,“这段时间我遇到的一些事,让看透了人性,什么狗屁友情,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江乘风觉得曹元这句咒骂,不是在指责他。
“我和冯祥(室友a)绝交了,”曹元又继续说道,爆出一个让江乘风接受不了的事实——为什么一转眼,他们和谐团结的四人小集体,四分五裂?
“我和他同时申请向学校公费留学的名额,今年的名额尤其少,只有2个,学院明确说要男女平等,男女各1个,全系男生人数众多,几十个人报名,很幸运,我和冯祥经过两重面试,都到了最终环节,我的绩点和排名都比冯祥好一点,他担心竞争不过我,就向美国那边的学校写了一封匿名信,举报我曾经考试作弊。”
江乘风顿时有种喉咙管被什么堵住的压抑感觉,疑惑道,“你什么时候作过弊?!”
曹元一说课程的名字,江乘风才恍然大悟,那是他们大二上学期的一门课,期末考试内容不是笔试,是实践操作,曹元动手能力稍微差点,就参考了江乘风和冯祥的实验结果,以此得到高分。
这种行为原则上的确算是作弊,问题是当时大家都是互相参考来参考去的,老师睁只眼闭只眼,“冯祥以这件事大做文章,我又拿不出反驳的证据,美国那边的学校上纲上线,取消了我的竞选资格。好在我们学校不认为我作弊,要不然我估计得被开除?我把冯祥当成兄弟,你也清楚,我吃外卖,什么都给他带第一份,出去吃饭,也是我主动买单,到头来,他却这样对我......”
这口气,曹元憋了很长一段时间,此刻在江乘风面前絮絮叨叨的都发泄出来,他愤懑又沮丧,说到最后他的眼睛都红了,“不就是不满我突然没钱自费出国,转而跟他竞争吗?!要不然我们还能和平相处,互不影响,涉及到自身利益,就不择手段了?!我居然和这样的人,对床睡了三年!”
江乘风想起过去自己和冯祥相处的欢声笑语,如果是他遭遇这种事,恐怕比曹元受到打击还大,“冯祥最后过了吗?”
“他这么绞尽脑汁,能不过吗?以他20名开外的成绩,没有关系,拿到公派指标,也是人才,估计他自己都不好意思面对我,搬出去住了,”曹元对着冯祥的床位努努嘴。
江乘风才发现那里已经空了,桌上和地上堆着一些不要的垃圾。
至于室友c,和大家没有矛盾,还是按部就班的拿到了本校的保研资格,他开开心心的回老家过暑假了。
“现在复习,还来得及吗?”江乘风皱眉,打定主意要考研的人,都是从年前就开始复习的,曹元比别人落后一大截。
“来不来得及,情况就这样了,考不上我也没办法,大不了到时候再出去找工作吧,难道我还没有出路了不成!”曹元的语气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今年工作不好找......”江乘风垂目只考虑了一秒,就做了决定,“要不你别考研了,到学文涂墨来上班,我给你软件工程师的职位,没有实习期,第一年月薪2万。”
曹元呆住了,睁着红红的眼睛望着江乘风,心里的感动才涌起来,又自尊心作祟,“我不用你施舍我!”
“你想多了,我不是施舍你,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持股数有限,没有能力帮任何无